“那都是昨天的事了。”陆恒苦笑两声。“如今最为难的是大理寺。”
昨日挚启离开后,曲复当即将此案报到了大理寺。事关当朝二品司使和三品御史中丞的大案,惹得寺卿和几位寺丞彻夜难眠。
直到早朝之时,他们都没准备好应对陛下的问话。可谁知道早朝临近尾声时,整个朝堂竟然没有一人提起此时,就连身为苦主手握奏本的曲复,也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沉默不语。如此变化,着实苦煞了几位大理寺的官员。
当宫门打开,陆恒见到的走在最前面、面色最难看的几人便是他们。原本他们还想找曲中丞商量一二,可曲复早已坐上右相秋甫的马车离开。
一行人回到寺衙之中,愁眉对苦眼没有丝毫头绪。可就在此时,曲复却突然派人迎回了曲胜的尸身,并以其意外死亡的借口撤回了对挚启的诉讼。
这一套令人只觉大起大落的做法,委实让几位大理寺的官员看傻了眼。他们万万没想到向来小心谨慎的曲中丞,会做出如此逾矩之事。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当大理寺派人前往殿前司询问昨日之事时,竟然也变成了酒后意外丧命。
一时间这位见惯各种奇案的大理寺卿,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悲。
“连曲胜的尸体都领走了?”挚启听到这个消息同样面露讶色。
“如今朝中没人敢提此事,就连坊间传闻也被有心人压了下去。”
“这位右相不简单啊。”
“大人最近行事还是谨慎些,谁也不知道他们作何打算。”陆恒虽然是武官,但也深知这种平静下隐藏的暗流最为致命。
“若是我真的因此落罪,公事大人和其他两位司使会出面吗?”
“不知道,自御灵司建立以来,从未出过这种事。不过御灵司中虽然尽是修士,但终究是司衙而非宗门,总要以南朝律法为重。”
“我懂了。”挚启瞄了瞄陆恒腰间。“没带酒?”
“我这就去取。”
一口烈酒下肚,挚启一身冷意也慢慢消融。他举起酒袋朝西,洒在地上淅沥沥作响,告慰那位远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