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文忠占领晋城后,这场战事变得莫名简单起来。
因为后世对李文忠有个称谓,叫做全地形大师……也就是说,李文忠在打仗前,会记下方圆百里的各种地形,然后因地制宜,集中优势兵力,分割包抄,迅速吃掉对方的兵力。
可以这么说,李文忠压着晋地打。
晋地的将士但凡出击,或被切割,或被孤立,或被吃掉。
这也就导致朱棡愈发愤怒,但凡收到不好的讯息,他就会拿士卒们出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展现藩王的雄风,让他感到自己还是那个威猛的皇子。
只可惜,幻想终究是幻想。
在李文忠那如潮水般的攻势下,晋军压根就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就算龟缩在城内,李文忠也能把几座坚城孤立起来,然后逐一覆灭。
到最后,甚至还没等李文忠用兵,已经有将领出城纳降了。
朱棡愈发的认为,是晋地的长史不作为,经营晋地十余年,竟然连一群可靠的兵卒都没能训练成功,于是他心中非常不满,在众人面前狠狠地训斥了刘恩。
甚至还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让长史刘恩领兵五千,去击败李文忠!
晋地的局势愈发紧张起来。
“长史大人啊,请您打开城门,让我们偷偷离开吧。”
长史府内,有几个官员跪在刘恩面前,流着泪恳求道。
刘恩疑惑不解的问道:“如今晋地的局势尚有转机,你们为什么要逃跑?”
刘恩这些天并不好过,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负重者,一藩十三县都在他肩膀上担着。
“就算晋地能挡住李文忠,可我们再不走,就惨死在晋王手中了!”
官员们脸色十分悲痛,晋王的脾气愈发暴躁,几乎是见人就骂,见人就打……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再追随晋王了。
刘恩眯着眼睛,驱散了下人,认真打量着他们,询问道:“你们恐怕话里有话吧?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做?”
有官员叩首,严肃道:“如今晋王暴虐昏庸,再这样下去,整个晋地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您是晋地的长史,也是大明的官员,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晋地成为一片废墟吧?”
听到这番话,刘恩明白了过来。
眼下的朱棡,怕是大明最不得民心的藩王了,因为恐惧,也因为担心,于是朱棡急迫的需要安全感,开始虐待官员们。
“长史啊,我听闻,坚守晋城的巴仓投降后,不仅没有被处罚,反而保住了官位。您难道不觉得,比起暴虐的晋王,宁王更像是个贤王吗?”
官员们心里很清楚,他们就是为朝廷打工的,没必要和朱棡一条路走到黑。
刘恩撇撇嘴,无论谁和晋王相比,都像是个贤王。
“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认为必须联合武将,在晚上发动突袭,把朱棡五花大绑起来,然后献给宁王朱权,这样不仅可以赦免咱们的罪行,还能戴罪立功!”
有个激进的官员提议,刘恩顿时大吃一惊,惊疑不定的说道:“岂能如此,我们乃晋地官员……”
“长史啊,勿要再迟疑了。最近这几日,您受了多少责罚?难道非要等到朱棡把您绑到柱子上,用鞭子抽打您的时候,您才会后悔吗?”
“对,我们并非对大明不忠,反而是在效忠大明!”
“长史,请您快快下令吧!”
片息之间,众人就已经谈论妥当,决不能再这样束手待毙了。
刘恩扫视众官员,这些官员跟随了他十几年,相互之间的情谊非常浓厚,如今齐刷刷的跪在他面前,这让他的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愧疚感。
晋地局势糜烂至此,也有他长史刘恩的一份责任啊。
既然如此,那就让晋地之事在他手中终结吧。
刘恩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们联络诸多将军,摸清晋王的休息时间,就可以设法擒住此贼!”
众人眼前皆是一亮。
“我会派人联络宁王的,晋地反叛一事,从头到尾都是错的,若不是那谢成蛊惑殿下,咱们焉能沦落到如此境地?”
刘恩深呼一口气,又和众人谋划许久,终于定下了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