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看不到两人的模样,但仅仅只听声音,孙权就能想象到她们枝花乱颤的模样,心中越发凄苦。
“不管他了——对了夫君,子扬先生已经找过你许多次,你一直不回荆州当真不打紧吗?”
“子扬找到你这里来了?不用管他!”
刘晔,干得漂亮,快把你家主公带走啊!
此时的孙权已经到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步,只想让张绣这个家伙赶紧离开江东。
等到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孙权这才从小巷里缓缓走出。
他目光复杂的望着三人的背影,在发现步练师跟张绣的距离越来越近以后,终于咬了咬牙,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翌日,他便找上了孙策。
“仲谋,吾听闻汝在家中数日未曾出门,正想去瞧瞧你,不曾想你竟是过来了!”
“多谢兄长关心”,孙权解释道,“只是前日在小妹婚礼上多饮了几杯,一直未曾缓过来。”
“哈!你莫不是去与博超带来的迎亲队伍拼酒去了吧!”
孙策大笑着说道,“他们可都是那厮精挑细选出来的——德谋、公绩等人不知深浅,亦是休息了好几日。”
听到孙权对张绣的亲切称呼,孙权心中越发苦涩。
到底谁才是你的兄弟啊喂!
为什么我感觉你对张绣比我还要好啊喂!
假如他的心声能够被张绣偷听到,那么张绣一定会告诉他:自信点,可以去掉“感觉”两个字。
毕竟自己跟孙策亲如兄弟。
你孙权跟孙策只不过是血缘上的兄弟罢了,岂能跟他们这种灵魂契合的兄弟相提并论?
孙权压下心头的杂念,开口询问:“兄长,那张博超还要在江东逗留多久?”
“怎么?仲谋可是有事?”
孙策有些意外地看向孙权。
自从甘露寺事件以后,孙权对于张绣的事情就很少关注了。
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家中没有出门,不知怎的就突然关心起张绣来了。
“倒也不是……”
孙权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小妹如今既已嫁给了张博超,那自然是跟随他前往荆州才是。
一直留在此处终是有些不妥。”
“哈!”
孙策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仲谋这话可就不对了,要知江夏与吴郡相距甚远,小妹这一去,只怕是等闲再难相见。
她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一朝远嫁,大家本就有些舍不得……”
“还不是你非要把她嫁过去……”
孙权小声哔哔。
孙策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孙权摇了摇头,连忙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理所当然之事,大可不必这般忧愁。”
孙策闻言更意外了。
“话虽如此,可既然博超自己愿意在江东逗留,这岂非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我等既不用跟小妹分别,也可让博超领略一番我江东风光,岂不美哉?”
美个屁啊美!
我看到他们就烦好吗?
孙权闻言越发郁闷,但又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只能把事先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兄长,张博超有北地枭雄之姿,如今我等既与之结为秦晋之好,自应与其守望互助,一同匡扶汉室。”
孙策听得连连点头,心说自己的傻弟弟总算是成熟了。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这跟张绣长时间留在江东有什么关系?
只听孙权继续说道:“然则如今兄长所作所为,与害他何异?”
孙策:???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孙权一脸认真地说道:
“张绣虽出身凉州豪族,然少年时期便上山学艺,后又随其从父奔走天下,未尝受享富贵。
今兄长为其大盛筑宫室,乃是丧其心志,多送美色玩好,乃是娱其耳目。
如此以华堂大厦、子女金帛令彼享用,他已是沉迷声色,全然不想返回荆州。
待时日一久,势必疏远赵云、孔明、甘宁等,使彼各生怨望。
待到那时,荆州岂非为曹操所图?”
孙策:(○′?д?)?
孙策一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听孙权讲道理,但听着听着却是逐渐严肃起来。
等到孙权把话说完,脸上更是一片郑重之色。
孙策站起身来,缓缓在屋中踱着步子,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仲谋所言甚是!吾只想顾着自己私心,险些害了博超!”
他回想起张绣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作,果然是已经沉迷在了妹妹的温柔乡里。
唉,说起来这也怪自家小妹太有魅力了。
让张绣连家中的娇妻美妾都忘记了。
话说回来,如果张绣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便是让他一直这样跟孙尚香留在江东都没有问题。
可他不是。
他是北地枪王,跟自己这个小霸王一般,是对抗曹贼的中流砥柱,是匡扶汉室的希望之星,是结束这乱世的核心人物。
小主,
身为他的朋友和大舅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这他这样堕落下去!
“仲谋,你提醒的太及时了,我今日便去和博超谈一谈!”
“如此甚好。”
听到孙策的承诺,孙权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看到张绣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了。
如果是他一个倒还好,可他偏偏还同时带着孙尚香和步练师两个人,这简直是让他无法忍受。
孙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办完手上的事情就立刻找到了张绣。
此时张绣正搂着孙尚香看舞女唱歌跳舞,步练师也坐在张绣身旁。
虽然并没有和孙尚香一样贴到张绣怀里,但只看她含情脉脉,眉宇之间皆是喜意的模样,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迟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