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如同一条狂暴的巨龙，将迈巴赫推向远方，车身剧烈摇晃着，仿佛随时会被吞噬。随着巨响和轰鸣，八足骏马缓缓跪下，浑身闪烁着晶石般的光辉，浑厚的马蹄重重地印在湿润的沥青路面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那个“奥丁”神秘而又威严，他的长枪如同一根天柱，稳稳地插入地面，仿佛是在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划下禁忌的界限。成群的黑影像潮水般涌来，整齐地分为两排，黑衣人影交错，苍白的脸庞在雨中显得愈发阴沉，仿佛是无尽的深渊，永远无法记住的面孔。

楚子航的身体微微颤抖，眼前的场景像是一幅梦魇般的画卷，让他忍不住想要逃避。

“下车吧。”他还记得父亲怎么说的，他，缓缓下车，站在如雪般明亮的前大灯下，灯光照射出他面前的每一滴雨珠，犹如无数的星星在黑暗中闪烁。

“他让我不要怕，虽然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他也很害怕，但怕是没用的。他本来不想让我看到这些，但既然看到了，就不要错过机会，睁大眼睛。我就这样看着，从未有这种时候。天上地下都是雨，雨外是无边的黑暗。脚下是宽阔的高架路，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幕，仿佛世界上一切的雨都汇集在这片空间里，雨流和雨流之间并排挨着，没有空隙。”

“奥丁说他撞向了神之御座，我不懂他们之间的交易，他凑近我耳边，让我去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箱子，上面有个银色的标记。我拉开后备箱，里面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特制的皮面粗糙而坚韧，上面是一块银色的铭牌，一株茂盛生长的世界树。”

“学校的标志？”漂泊者问道。

“也是一切事情的标志。世界树、尼德霍格、北欧神话。”楚子航补充道，“他拿过手提箱，对我说以前我很多次都不听话，这次一定要听他的话，记得，不要离开他，却也不要靠得太近。他带着我在黑影的夹道中间行走，黑色的影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们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只觉得那些蛇一样的线条又苏醒了。那些影子的脸，都写着太多太多的往事。”

听到这里漂泊者手指不由得敲击手臂，“这里听起来倒是很像残像，它们会模仿，不过认知能力...”她也不好说，怨鸟泽的那两只恩爱的残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忒修斯之船到最后真的还是自己吗？

“也不是没可能。”

他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绝望，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郁的神情，“奥丁从来没有想过让我们离开，他想把我们变成那些黑影一样的存在，还称这为‘封神之路’。他一个人护不住我和箱子里的东西，他让我走，我就那样开着车逃了，逃出来那个地方。肩后多了个胎记。”

“后来你又回去找过吗？”漂泊者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