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是明熹宗穿了。
贾琮松了一口气,“就手工吧,什么手艺活!”
钟士桢也不和贾琮计较“手艺活”的事,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就觉得轻松多了。
“这些年,你花了家里多少银子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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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两百两吧!”钟士桢也不敢确定,他一开始跟着一位老秀才读书,一年是二两银子的束修,也是屡试不中,父亲才将他送到了江宁书院读书,贵了不少,一个月是一两银子的学费。算下来,实在是不少了。
“要是给你三百两银子,你跟家里说不读了,你怎么感谢我?”贾琮问道。
钟士桢一听,喜得快跳起来了,可欢喜过后,又颓废摇头,“我若是不读书了,我能做什么呢?我也没本事挣钱,现在回去种地,我也做不来。”
“三百两银子,你给我签一张卖身契,以后,为我做事。”
“卖,卖身契?”钟士桢瞪大了眼睛,“表弟,你要我卖身为奴?我虽然没本事读书,可万一我儿子将来有本事读书,我卖身给你,他就科举不成了。”
“你儿子若是读书的料子,将来,我绝不耽误他的前程。当然,你要是不想卖身,也无妨,前面出去,自便!”
贾琮说完,起身去了后院,打算去休息一番。
钟士桢却没有出去,而是坐在原地冥思苦想,他并不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
孔安回来,见屋里只有他一人,问怎么回事?
钟士桢不答,而是问道,“孔兄,我瞧你也是个人物,怎地你会跟着我表弟?”
孔安见他这话问的蹊跷,道,“钟公子觉得我是个人物,却不知,真正的人物是我们二爷这样的人。不说别的,二爷读书的时候,小小年纪能当上案首,上了战场杀敌,兵不血刃就能将倭寇打得屁滚尿流,这样人才是人物,我算个啥?”
“孔兄若是想成就一番功业,也不是不可以,为何要依附我表弟呢?”
“二爷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文曲星下凡,武曲星附身,这样的人将来必定很了不起。我能跟着二爷,将来的功业也必然少不了。”
孔安听话听音,听出来了钟士桢问这番话的真正目的,笑道,“我教钟公子一个乖,我们二爷说了,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有时候,你把方向走错了,南辕北辙,哪怕是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终点。”
孔安因要急着进去跟贾琮汇报,也懒得搭理钟士桢,告了个罪就进去了。
贾琮歪在榻上,看到孔安进来,问道,“他走了没?”
孔安摇摇头,“才,表少爷还问属下,为何要跟着二爷做事。不知二爷跟表少爷说了什么?”
“我让他卖身给我为奴,他不肯。”
孔安愕然,不解地问,“二爷为何要孔安卖身为奴呢?属下听表少爷对二爷挺为推崇,若是为二爷做事,必然会尽心尽力。若是不如二爷的意,换人就是了。”
“我是打算将来重用他,他这人说话做事还不稳重,这一次吃亏,我瞧着也没有让他有所长进。若是卖身为奴,对他来说是屈辱,他或许会时时警醒,将来可堪大用呢!”
贾琮叹了口气,“说起来,我手上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哦,对了,李狗儿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孔安道,“如今马场都是在朝廷手里管着,咱们贸然开马场,万一惹怒了朝廷,怎么办?”
“少养几匹,不要大规模地养。”贾琮皱了皱眉头,“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这边会处理。目前最主要的是先搭起班子来,打好基础,等将来……,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我想做个什么事,人手不够,左右为难。”
孔安低声道,“二爷,可否给属下透句准话,二爷是有什么打算吗?”
既是要当心腹用的,贾琮也不打算隐瞒,道,“你一直在外头跑,江南这边尚且安稳,你瞧中部和北边如何?”
孔安沉默几息功夫,似有所悟,“不大好,这几年,年年灾害,好多地方三年下来都是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也没有大力度地救灾,易子而食遍地都是。”
贾琮道,“倒也不是咱们的皇上不爱百姓,而是根本没有能力。前两年尚好,最近,我瞧着咱们这皇上疑心病也越来越重了。”
辽东那边,三年时间,换了四任总兵。
“二爷的意思?”
“乱世将现,我们要有自保的能力。我在军中,单靠朝廷发的俸禄养兵,就是一句笑话。要想让手底下的兵听我的话,少不得要花大价钱。”
贾琮看着孔安道,“你们是我的后盾,我打算让钟士桢帮我挣钱,他这个卖身契不签,我就不会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