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下,大姐姐才适皇家,而侄儿领兵在北,王家老爷又平寇在中原,原本两家乃姻亲世交,若此时再行联姻之举,于侄儿无碍,只担心王家会另有他想,老爷还须询问王家老爷的意见,妇人之见,向来好误事,值此关键之际,断不可因家事而废国事……“
贾政思来想去,猛然间醍醐灌顶一般,他总算是意识到了此举宫中会如何想?他猛地一拍脑子,万分后悔写了这封信去,又看到信中说“妇人之见,向来好误事”一语,想到这事儿都是王夫人在中间挑拨,顿时对王夫人是越发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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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荣庆堂中,王夫人才服侍贾母用过饭后,贾母端了茶在喝,催着王夫人去用饭,王夫人却道,“也不忙这一会儿,我还有些话要与老太太说。”
李纨听得这话,忙寻了由头走开,熙凤正欲走,被王夫人喊住了,道,“原是一桩好事。”
说着,便将王家想要聘娶探春一事说了,王夫人道,“我想着,这是亲上加亲的事,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三丫头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一向拿她和宝玉一般看待,我娘家侄儿还是嫡出,也不算埋没了她。就端看老太太的意思了!”
王夫人说完,朝贾母看去,她虽让贾政给贾琮写了信,让贾琮将探春送回来,也并未想到贾琮会有不答应的时候。
“这事,你老爷怎么说?”贾母对这门亲事并不看好,无他,她是觉得自家好好的姑娘,五六万两银子的嫁妆,何苦要嫁给王家一个旁支?
那王德又不是王子腾的儿子,不过是个侄儿罢了。
“老爷也并没有说不可!”王夫人心想,我一个嫡母,难道连个庶女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了?
而此时,赵姨娘从贾政那里得知了王夫人要将探春嫁往自己娘家的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好歹,便怂恿着贾政暂且先别一口气答应,问问贾琮的意见再说。
贾琮回了信来,贾政才回到了赵姨娘屋里,赵姨娘就问了上来,得知贾琮不答应,她暗地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一面殷勤地服侍贾政,一面道,“琮三爷可是说了什么?难不成是王家公子的人品不好?”
贾政不耐烦地道,“事关朝政,你一个妇道人家问这些做什么?”
赵姨娘听说居然与朝政有关了,心中不以为然,却是彻底放下了一颗心。
毕竟,若琮三爷提出对方人品不好,王家势必不肯善罢甘休。
贾政一顿饭吃完,荣庆堂来了丫头请,贾政才走,赵姨娘便与跟前的丫鬟嘀咕,“不过是瞧着三姑娘那份嫁妆罢了,这王家竟也打起了贾家姑娘嫁妆的主意来,呸!”
小吉祥笑着恭维道,“姨娘这是到了好处,三姑娘去了那边,以后有的是大富大贵的时候,五六万两银子的嫁妆,这满京城里都难找得到呢!”
“难得的是,如今环儿也出息了,三姑娘我是不愁了,我还怕什么?”赵姨娘一脸得色,心头好奇荣庆堂将贾政唤去做什么,又不敢让人去打听,竖起耳朵,似乎能听到一般。
贾政过来,贾母问起探春的亲事来,王夫人一脸期待地望着贾政,指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说话,谁知,贾政看都不看她一眼,便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不成!”
贾母与熙凤均是惊诧不已,不约而同地朝王夫人看去,王夫人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忙问道,“老爷,昨儿你还说这门亲事亲上加亲。”
不说还好,一说,贾政想起自己昨天被王夫人灌了迷魂汤说的话来,不由得沉下脸,朝王夫人瞥了一眼过去,“亲上加亲的事,是你提的还是王家提的?”
王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老爷怎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这门亲事还是我去向王家嫂子求来的,谁不知道探丫头是庶出,她这样的身份岂能轻易得一门好亲事,难不成,老爷也愿意她像二姑奶奶那样嫁去一门根基浅薄的人家?”
贾母自是不信这亲事是王夫人上赶着去提的,她虽待探春并无苛待,却也绝不会好心到这份上,此时,贾母难免会想到,王家此举究竟什么企图?
贾政被这样呛了两句,气焰又弱了下来,贾母看在眼里十分不好,道,“究竟如何不同意,你先说说!”
这必然是贾琮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