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一改先前文雅做派,图个酣畅淋漓。
董策与他二人相比,冷静不少。只默默地听着。
赵榛又道:“至于逐鹿中原嘛……”
话到嘴边,沉吟了片刻。心中斟酌,未立时出声。
董策不由地伸了伸脖子。咽了口吐沫,不自觉地向赵榛身边靠了靠。竖起耳朵,认真听他说话。生怕漏了一个字。
“当是不得不为!”
“羊群有头羊,狼群有头狼。更何况我中原亿兆子民?没有领头当家之人,岂不乱套了?”
“汴京一旦陷落,我料官家必定落到金人的手中。届时群龙无首,天下大乱。必须有人牵头。我不为,必有人为之。只要时机合适,我也不会扭捏作态。为天下计,必须当仁不让。这亦是我宗室之责。”
这一番话也算赵榛的心里话。他作为后世人,已经生出了野心。索性挑明了说。
不过,以他对宋朝历史的了解,知晓还有强有力的对手。故不能操之过急。
算准时机是关键。否则,历史上那些臭名昭着的纂位者,就是前车之鉴。至于何时算是时机,赵榛亦不强求,看那位对手的表现再说,一切随遇而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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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赵榛又蘸了点酒。在刚才画的酒线下方一尺之处,又画了条线。
“这是长江。自古,襄阳府便得长江天堑之利。既要在大争之世逐鹿中原,岂能没有倚身立命的地方?襄阳,就是我首选的立足之地。”
向三人把奋斗目标交代完毕,他开始解释为何选择襄阳。
又在那条画为长江的酒线北边,自西北向东南画了一条线。
“这是汉江,乃长江第一大支流。出陕西而入荆襄。襄阳便在汉江岸边,乃天下通衢要冲。河南河西一旦沦为疆场,襄阳的地位更加突出。襄阳兼具水陆交通。西接川陕,东临吴越。进可直抵中原,退有湖广腹地。将来逐鹿中原,与金人一决雌雄之根本,必在此处。”
“此地乃必争之地。”
沈充见赵榛思路清晰。说得慢条斯理。但是,寥寥数语,已经将未来的打算,交代得清清楚楚。显然,早已谋定而后动。
见赵榛话毕,抬眼望着自己。沈充不由地抚掌赞成:“后汉时,孔明先生在襄阳出隆中对。实乃三国鼎立之源头。襄阳,首蜀尾淮。若中原是天下之腹心,则湖襄即是天下之腰脊。黄河一线坚守不住,襄阳可作根据之地!”
赵榛纠正道:“咱们为之大争,不是步蜀汉之后尘。并非割据一方,成南北分立之势。而是彻底打败金国,将国家再次统一起来!”
董策听了赵榛逐鹿中原的宏伟目标,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颤抖。举着酒杯,冲赵榛敬道:“王爷雄心勃勃,必定天命所归!卑职必将夙夜不懈,鼎定从龙之功。”
沈充听董策这么一说,想到那天的天象。难免相信董策的天命之言。不禁点头,跟着举碗陪敬。朱大泰赶紧跟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颂扬之词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