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墩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但是,折彦质亦粗通些易数卦理。尹墩未尽之言,实乃意指当今圣上。按卦象,当是圣上将遭遇噬灭之难。
尹墩未照实说出来,想了一想,旁敲侧击道:“如今寒冬腊日,得震离卦,实乃卦气大衰之兆。无论如何,于折公之卜大不利!”
尹墩说完后一直等折彦质发言。折彦质却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尹墩于是缓冲道:“命理之术,十分精奇。学生只怕研习不精,有所误判。这几日我便写书给家叔,请他再复验一二。”
“不可!”折彦质陡然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平淡地说道:“尹先生,你我都是读书之人,学的是圣人之说。命理之说,虽然精深,终究不是你我之辈立身行事之本。只可在彷徨不定之时,用来坚定心意之用。不可过于解读,更不能告于外人。除了你我,此事绝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否则……影响极大,怕是你我承受不起的。”
“省得!”
尹墩低着头,收起卦签与龟甲。黯淡应道。
折彦质站起身,在屋内踱起来。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东边的窗前。看着窗外,眼神较之方才却显得非常空洞。
“其实……我内心深处,一开始就信了信王的预言,不是吗?”
想了一会,眼神这才慢慢活泛起来。
“避敌锋芒、保存实力……信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折彦质喃喃自语。
见尹墩已经收拾好了,折彦质便道:“尹先生,信王的那个护卫,名叫沈汉。此次未随信王一起启程,留在我麾下。请你将他唤来,我有话与他说。”
尹墩领命而去。屋内,一片肃静。折彦质默不作声,好似木头人一般枯坐着,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