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迈冲他吐了吐舌头,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也非常忌讳,不敢多说话,只敢频频点头附和。
赵榛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中,能理解他俩的感受,对古人来说,此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杨越的父亲,杨御乃是御医,似乎有些离经叛道,对传统的中医不感兴趣,而对人体构造之说十分着迷,这似乎是杨家的家学。
杨越族中祖父辈中出了一员名医,名叫杨介。杨介着有一部作品《存真环中图》,赵榛没有看过此图真迹,但听了杨越介绍,大概知晓图里绘制了人体的食道、胸腔、腹腔、内脏、血管、横隔膜等器官组织的位置、样貌,猜测应该是一副古代的人体解剖图。
杨御是杨介的族侄,在杨介处习到了一些解剖理论,他深信这对发扬医术大有裨益,于是偷偷地进行解剖。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他御医很快得知了此事,十分忌讳,不断排挤孤立他,杨御在医官院处于边缘地位,空负才学而不得志。这也是赵榛能够说服杨家跟随自己出城的重要原因。
此地,便是杨御偷偷施行解剖术的地方。
但对赵榛来说,却是难得的藏身之地,周边居民大多知晓这个院子里秘密地做过些令人忌讳的勾当,视若禁脔,都不敢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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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越向众人和盘托出这段历史,丁小苗、高迈年纪小,知晓后,这两天身在院里,心头时时心惊肉跳,恐惧得很,就连朱大泰这些成年人心中也有芥蒂。
赵榛将目光从高迈、丁小苗身上又移到沈充身上,沈充的腰间鼓鼓囊囊,他只要一出门就将那件包裹随身带上,心中宝贝极了。
沈充见赵榛望着自己,脸上露出愧意。那日他自作主张将赵榛迷晕,之后交由朱大泰带出城,虽然出于一片好意,但是结果非常不好,导致今日如此被动,所以他见到赵榛的目光,非常不自在。
赵榛有意安慰他,走到他跟前后,在他耳旁轻声轻语道:“沈大人,军器监内部环境复杂,一定要熟记在心,防止夜晚辨不清方向,迷了路。”
沈充知晓利害关系,当下郑重地点头应可。
赵榛话中透露出军器监这一处重地,是因为他们这次出门系准备去军器监的一处作坊。这件事赵榛已经谋划了两天。
这两天,众人一面打探沈媛的下落,一面准备此事。此事与众人行将逃离汴京有关,可谓关系重大,在赵榛指挥下,众人各有分工,一刻不闲,终于准备充分后决定于今晚行动。
众人要去的军器监作坊,位于老南门坊西半里地外。众人事先踩过点,又将行动的相关工具在军器监附近隐匿备好,待天黑混进作坊里就可以行事。
天已近暮色。
这两日,宵禁执行得更加严格,百姓们早早地闭上家门,不敢随意出门走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赵榛等人怀中揣着天丁神军木牌,又人多势众,看起来确实像是被调发的民壮,外出一直不受影响,所以即便夜间来临,直管出门,毫无惧意。
等赵榛出了门后,杨越将院门锁好,远处有两人牵着一匹马过来,沿途只要看见家中有人的,这两人就会挨个上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