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面在陈桥驿码头,彼时鲍安已经知晓赵榛的身份,记住了赵榛的样貌。
鲍安暗暗打量赵榛,相貌不会认错,眼前这人是两次遇上的信王。今日不知为何,他穿着非常普通,又身在民宅之中,神神秘秘,看来在谋划什么隐秘的事。
这些天听到信王的一些传闻,但他是皇室贵戚,那些传闻与他显赫的地位相比,算得了什么?这等大人物神通广大,升斗小民觉得天大的事,在他们面前都是浮云。
看今天情景,自己莽莽撞撞,误入他们谋划之事当中,幸好没有当面撞见,否则产生误会,一刀将自己宰了,可就冤大发了。
想到此,鲍安背后一阵阵发冷,赶紧绷起脸,冲赵榛跪下行礼。
赵榛想不到他会行大礼,非常惊讶,回过神后,躬下身子,将他扶起来。
鲍安略略心定,赶紧站直了,脸色尚有些惊惶。
赵榛为打消他的顾虑,开玩笑道:“我自京郊过时,鲍都头忠于职守,令本王记忆非常时刻。”
因为这事,鲍安被姚信仲教训过,回忆一闪而过,口中连呼惭愧。赵榛语气和蔼,有意套近乎消除误会,鲍安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又寒暄了一会,赵榛逐渐了解姚信仲受伤的过程,才得知金军精锐铁骑在郊外刘家寺伏击宋军这事。
赵榛紧锁眉头,对鲍安忧心忡忡道:“如此看来,金军大部人马已经渡过黄河,到达汴京城下。”
鲍安消息灵通,点头回应。
赵榛沉思一会,忽然不着边际地问道:“鲍都头,依你所见,我军与金军相比,战力如何?”
鲍安言不由衷地吹嘘宋军一番。
他说好了,赵榛毫不客气,直接戳破牛皮,道:“如果我大宋军兵真如此厉害,你家姚指挥怎么受的伤?你家指挥的两位哥哥又怎么被击溃的?”
鲍安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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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榛又道:“看样子,金军东西路军都已渡过黄河,合围汴京便在这两日。”
今日是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历史上,斡离不大军正是今日抵达汴京城下,与先期渡河的粘罕军会合,将汴京团团围住。
屈指一算,正合着史实。
赵榛不再隐匿心事,直接道:“再过一月,汴京会被金军攻下,陷于金人之手!”
鲍安毫无思想防备,立刻傻了,楞在屋子里。这等言论闻所未闻,心理冲击可想而知,除了傻了愣了,忘了其他反应。
此时,赵榛在鲍安身上有些企图,意在说服他,所以冲他敞开心扉,直言不讳。
赵榛返回汴京后,不敢堂而皇之地行事,因而势单力薄,多有掣肘。
今日姚信仲三人上门求医,赵榛脑海里突然蹦出个主意,想将他三人拉入伙,这三人是行伍里人,如果能够说服他们加入自己这一边,对日后的行动大有裨益。
刚才鲍安尾随赵榛被抓住,赵榛心意一动,主意立刻形成闭环,可以利用鲍安做些事,如此一来,鲍安就是重要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