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当前的形势,众人一旦弃船登岸,没有任何凭倚,敌众我寡,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唯有依托军船,从水路冲杀出去,似乎才有一番活路。
众人几乎未作争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条路。
赵榛便让众人点检手雷,尚余十来颗。
赵榛道:“这些手雷,威力极大,我看一颗手雷可毁一条船。待会若有水战,可发挥奇效。我们得用在关键之处!”说完,与众人仔细商议强攻的细节。
岸边,皇城司那人物喊话之后,一直耐心地骑在马上等待,等了一会,见船上毫无动静,有些焦躁。身旁有小将驭马缓缓到他跟前,小心地提醒道:“韩大人,据线报,船上人手持火器,威力无比,我们是否也要调来火器应对妥?”
韩大人正是皇城司勾押韩鸿羽。
此时的他一改平日白衣锦袍装束,一身戎装,是大将的派头,威风凛凛。
韩鸿羽听小将这么谏言,未表态,转脸对左边的人问道:“哥哥意下如何呢?”
左边马上耷拉着一人,也是一身戎装,不过精神萎靡,毫无气度,与韩鸿羽兴致勃勃的神色迥异,却是皇城司另一勾押吴干。
韩鸿羽与吴干二人是搭档。
在折彦质汜水大营外,这二人一起蹲守监视过赵榛,不过今日这桩事,吴干不想掺和进来,奈何被韩鸿羽生拉硬拽来,一肚子不情愿,索性一路如同木偶,一言不发。
方才身边的小将为出风头,出言提醒二位上官,吴干本只当做没听见,压根不理会,但韩鸿羽显然不会放过他。
韩鸿羽如此直勾勾地询问,吴干不能不回应,只能没好气道:“弟弟,火器干系重大,可要三思而行啊。再说,再说……”
说着,吴干生怕韩鸿羽不知轻重,贸然做事,举起马鞭指着前方,压低嗓子,附在韩鸿羽耳旁悄悄道:“船中那人的身份,他人不清楚,我俩还不清楚?岂是我们能招惹的?我俩……切不可恃宠而骄啊!”
韩鸿羽不动声色地望了望身旁的小将,转过头,冲着吴干微微一笑,接着又转过头,只盯着汴河上的军船,不发一言,不再有任何表示。
汴河上,风声如咽,将军船传出的声音吞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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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船里,赵榛几人仍在计算。
郭恭友出自水军,又亲身经历过战事,精通水战,赵榛下令强行冲过去,他立即算清楚眼前的形势。
眼下的第一关是车船拖着粗绳、铁索横亘在汴河当中。
清除这些粗绳、铁索并不困难,只要将车船往河道当中移动数米,这些绳索自然会沉入河里,空出河道,甚至仅靠车船移动后留下的空隙,小船也能从容地穿过去。困难在于,刚才如此大的阵仗早已惊动了车船上的水军官兵,此时无不全副戒备,严防赵榛的小船作出出格举动。
“我们没有强弓硬弩,恐怕难以硬攻上船!”
郭恭友将情势大略说了之后,又将难度如实地告诉舱里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