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鸿羽、吴干苦笑一声,齐声道没什么办法。
王严恕在一边道:“船上有一人中箭落在水中,如今已经打捞上岸,性命无虞,我看便由我们开封府带回去询问,很多事便水落石出了。”
“不可!”
韩鸿羽、吴干几乎异口同声。
若是让这人落入开封府手中,不知他会如何说,到时说不定爆出对己方不利的话,要拿人自然得皇城司拿,不能经由他手。
水城将领见这两路人讨价还价,想起自家将军的话,便道:“我家统制有命,此人乃是滑州宣抚营的兵,让我们查明伤势后送还给宣抚营的姚指挥。”
吴干闻言,哈哈一笑道:“你家统制品轶最高,自然得依你家统制所言。”
言下之意是皇城司、开封府二家都不捉拿此人,任其来去。如此一来,倒少了不少争端。
王严恕极其精明,心知当中必有缘故,还想出言阻止,奈何霍叔白早已心有属意,示意以目,不让王严恕插手,这便与韩鸿羽、吴干达成了一致意见,都不管此事。
既如此,此地便无停留的必要,开封府、皇城司两路人马各循原路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王严恕将韩鸿羽、吴干交头接耳的场景向霍叔白分析一遍,未料霍叔白听了满不在乎,昂首负手,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韩鸿羽、吴干很快回到皇城司,向王宗濋回报。此时汴京城外军情如火,王宗濋身为皇城使,又兼了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一职,军务更加繁忙,待韩吴二人见到王宗濋时已是晌午时分。
小主,
王宗濋自其他途径略略知晓了一些讯息,不过城中各种消息满天飞,难辨真假,待听到韩鸿羽、吴干禀报赵榛已经出城,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韩吴二人将事先编好的推卸理由说出来,搪塞了再说,王宗濋心中早已如火如燎,大概听了听,来不及及责怪二人,一刻不敢停歇,赶紧入大内面奏赵桓。
“什么?!”
赵桓午膳之后,正在小寐。
如今的形势,他怎么睡得着?不过寻个时机,一个人清静片刻罢了。待召见王宗濋后,听说赵榛已经逃出汴京,这是他从未想到的结果。
赵桓贵为九五之尊,竟然也有令不得行的时候?他好像被人当众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似的,敢如此冒犯尊严,几乎当场愣住了,待清醒之后,忍不住指着王宗濋咆哮起来。
自赵桓登基以来,鲜少如此震怒。
王宗濋如雷击一般,身不由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抖糠似的惊惧不已。
一边的邵成章也赶忙跪下去,口中直呼有罪。
赵桓好似困在笼中的豹子,浑身毛刺倒竖,坐立不安,恶狠狠地盯着殿中的一切,在殿中来回蹿睨。
直到王宗濋一味地垂怜告罪,赵桓似乎挽回一丝帝王尊严,才慢慢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