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连没有着急接过,反而先递给了易老头一个洗净打开过了的拇指径宽的小竹管。
即使还看那个从不可名状的部位取出来的竹管有些犯恶心,但是饥饿的祁连犹豫片刻后,还是拿起鱼汤一饮而尽。
不过此刻用餐心情不太愉快的祁连没注意到这碗鲶鱼汤远比之前自己调过味的青鱼都要鲜的味道,和基本没有了的鱼腥。
直到脸色凝重的易老头,也看完了竹筒里倒出来的那张用周王室金文书写的巴掌大的绢帛,祁连才终于是尝出来了今天鱼汤的鲜美,并且看到了南宫他们捕获的那条头部大而肥、通体金黄色的鲶鱼。
不过,正当祁连想走过去确认一下自己不是眼花,抓到了后世钓鱼佬们奉为至高理想的极品金鲶的时候,易老头发话了。
“主上,若上面所说为真,只怕不日邢卫故地即将乱起,真是好毒的谋划!”
说完的易川把绢帛条递回给祁连,祁连再一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内容。
“臣温武(注一)拜上,贿成,已逐邢之故司事,群狄改我掌其稼,蒸之粟,未五月,将乱,若兴师以来,朝歌可复也。”
又一次品味完其中信息的祁连,此时又冷笑一声道,“绝户之计耳,早闻当今卫公一系残而无亲、贪而无度、宠而乱伦,本以为十年前灭了一次国会让他们老实点,但是这上面为了收复失地而派出细作蒸熟粟稻种子的下作事,朕看只能是徒害邢卫之地的诸夏遗民罢了,最后白白便宜别人。”
“主上认为此计不妥?虽然有伤天和,但是西面和北面太行戎狄之人确实大多以游猎放牧为生,最先发现种子有问题的,必是他们奴役的邢卫诸夏遗民,倒时为了免于戎狄清算和争夺自家口粮肯定不得不串联反抗,卫国再领大兵次进,里应外合,难道会大事不济吗?”易老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嗯?”祁连突然被问住了,心里有些纠结地看着理所当然样子和自己探讨的易老头,心中暗道,“这糟老头这时候注意点倒是很奇怪呀!这时候就不纠结讲不讲周礼武德的问题了吗?”
不过很快祁连就自嘲了一下,也是,是自己想岔了,诸夏什么时候和一群戎狄蛮夷讲过什么江湖道义。
不过,到底还是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对此时齐桓公小白正在忙和之后在忙什么有所了解的祁连,知道之后齐桓公基本该走下坡路了,并且和楚国对上了。
因此卫国此计虽毒,却不大可能成功,于是随口编了个理由对易老头说道。
“朕听闻,卫国为宋所救之时,过大河而收其民,不满万数,方今十年而已,一代且成罢了,能起兵几何?必是求诸于齐鲁宋,然而齐国方才称霸,大耗国力,楚蛮不服,渐次淮上,齐岂有余力北顾而弃中原。齐不动,鲁国岂敢出兵,宋独木难支,哪敢犯强狄而引火烧身,此计独害邢卫遗民必矣!”
祁连本来是敷衍一说,但是走了几步之后突然一个停顿,转过头来也正好撞上了同样眼里闪光的易老头。
易老头率先意味深长地微笑道,“倒是真希望如主上所言,而且最好更乱些。”
“唉!朕不知怎么的,倒反而希望卫国这次有种些,否则一场腥风血雨之下,未知多少诸夏生民涂炭,朕只想有所积蓄,不是想全帮他卫国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