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祁连所处的中军已经算是最轻松的位置了,祁连等人要时刻注意着不被前锋漏过的其他那些野蛮生长的杂草的尖锐叶片划伤,并且忍受此处超出一般沼泽的恶臭、闷热和潮湿。
而各种蛇类和鳄鱼却最喜欢这种环境,比如前锋刚刚才杀死了一条头铁不避人的网纹缅甸蟒,吓跑的蟒蛇鳄鱼就更不知多少了。
就这还是出发前祁连就充分考虑了防蚊防虫准备,才省去了跨越沼泽的最大麻烦,用艾草薰到发苦的衣裳、皮肤裸露处的防蚊河道红泥、一路烧没停过的闷制香蒲、其他杂七杂八防蚊植物的汁液…能想到的手段办法,祁连都用上了。
否则一直在队伍不远处徘徊逡巡的蚊群一旦大面积扑上来,今天陪祁连走这条路的兵卒,大部分都逃不了得疟疾的下场。
可是即使祁连自问是用尽一切办法来防蚊防虫了,蚂蝗和不时跳脸钻耳朵的不知名飞虫还是持续地折磨着祁连的队伍。
区区二十里,祁连一行人从清晨跋涉到了傍晚,中间吃饭都是急就章地啃肉脯在赶路,只求早一刻走出去都是好的。
整整二十里,等祁连一行人终于跨越这片河北沼泽无人区中的无人区时,浑身又累又疼。
鳄鱼、蛇咬、中暑,甚至还曾骤然和一群迁徙发情的野猪遭遇,被护群的公猪咬伤撞伤了部分成员,出来时非战斗减员已经接近五分之一。
七个人被那片快饿死的野人都不敢涉足的沼泽彻底吞没,十一个人轻重伤失去了战斗力,原本人手一匹的代步马,光是受惊后一股脑踏进兽道两边沼泽淤泥中,因为没时间和精力去救,就损失了三十多匹,加上其他崴脚、被鳄鱼攻击致伤的,出发时的一百多匹马,只剩了一半。
所以,如果不是队伍里所有人都能时时刻刻地看到咬牙坚持,并且拒绝任何特殊待遇的祁连,始终在以身作则、坚定不移地前进,这一路跋涉的艰辛,大家是肯定不能坚持下来。
故而祁连为什么会在出发前和上次突袭黄鱼部一样,像交待后事一般与汲谈话,也是由于此,这条路目前除了他带头,派谁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