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说,这王秀才真是无力反驳,自己家境一般,功名还低,屡次不中举,想反驳也说不出口。
但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此言大谬,商人富贾有钱大肆搜刮土地,囤货居奇,对朝廷一点用处都没有,每年交的商税,诸如榷关、杂项税额才只是一百万左右。跟正税相比,真的是相差甚远。”
朱由校闻言看去,是他左边第三桌一个身材挺拔肤色白皙,面容清瘦,手臂粗壮异于常人的书生。
“商贾货运天下,取有余而补不足,怎么对朝廷没用?再说我虽是商人,交的税可一分没少,卢象升,你对我等偏见甚大,可不要觉得你是举人,就可以乱说。”
那商人貌似与卢象升认识,见他出言反驳当即驳斥起来。
这人是卢象升,看了看传说中的麒麟臂,朱由校暗暗想到今日没有白白出来。
“呵呵,好一个货运天下,江南丝织也发达,所以南直隶土地多弃粮养桑,粮食要从湖广等地运来,我问你如果湖广遭灾,那江南百姓的口粮如何保障。
你还说你一分钱没交,之前你不就说之前来往榷关,都是打着挂着永康侯的旗号,谁都不用交。”
此话一出,那富商当即便急了正欲反驳,就听见朱由校拍手称快。
“好好好,说得好,于大明而言,商贾确有其益处,但朝廷对其管辖太松,导致其野蛮生长,那些发家的商贾哪个不是盆满钵满,甚至官商勾结,向朝廷交的税却寥寥无几,导致农困商富,此乃大明一大弊,不可不察。”
“野蛮生长,这个词甚妙,不知这位兄台是名号,卢象升受教了。”
卢象升见旁边一那位面如冠玉的少年不仅赞同他的看法,还用词甚妙,当即想要认识一番。
“哈哈哈,我姓王,你刚才的话我也甚是赞同,你是赶考的士子,是不是来参加今年的恩科。”
卢象升当即点头称是。
“原本明年会试,但新皇登基,开恩科招贤纳才,让我等不必再等明年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皇上圣明,我看你这般年轻,谈吐器宇不凡,想必今年定会高中!”
卢象升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是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今年也就二十一岁,十分年轻,能在人才济济的南直隶逢考必过,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多谢这位公子吉言了。”
卢象升当即拱手感谢,还想出言继续跟这位少年讨教呢,但那位商贾听到朱由校的话却更加不满。
“每个人见我商人都如仇寇,百姓觉我等狡黠,百般嘲讽刁难他们,官府觉得我们于国无利,私下对我等也是百般剥削,动不动就搞捐派,文人又觉得我等是国之大害,于国于民无一利。”
“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我记得王阳明就曾说过,古者四民异业而同道,其尽心焉,一也。
不管士农工商都是一样的,异业同道,求尽其心,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尽心用事,都是一样的。这在南直隶跟江南一带所传甚广,为何到了京师顺天府,商贾却被如此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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