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彼此水土不服。南方之人死于寒冻,北方之人死于瘴疬。军户服役的卫所去本乡或万里,或七八千里,路远艰难盘费不得接济,在途逃死者多,能到卫所服徭役的人很少。
即使军役这样重,军户的生活也不得安稳。军户的子弟除正军以外,其余子弟则为军余或余丁。正军到卫所充当旗军,该军户还须出二名余丁,其中一名随同正军至卫,在营从事生产,佐助正军,供给军装。
如此困顿劳苦的生活导致军户逃役者众多,甚至待到结婚之时,也很难娶妻生子,以致卫所凋敝,军户隐匿逃散。
面对尽数军户逃逸的现象,朝廷也不是无动于衷。曾多次派人勾补逃军,甚至专门设有清军御史处理军户逃亡及勾补军伍事宜。但这些仍都于事无补,毫无改观,直到现在已然是形同虚设了。
既然已经废了匠籍、贱籍了,那军籍自然是在他想要废除制度定的范围内呢。
但军户跟卫所制度是绑定的,一旦要废,卫所制度亦要废,乃至大明的军事体制也要大改,涉及到的人口怕不是大几百万甚至更多,哪有那么容易?是说废就废的事呢。因此朱由校听到这些话就不由来气,真的是瞎起哄。
刘一燝看着皇帝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再多言,这个事情他也不赞同,但毕竟是废籍的大事他也不能不说。
“好了,你们都别站着了,都坐吧。朕这次叫你们来还是商量开矿铸钱的事情,朕十天前就已经下旨要求内阁和户部、工部共同商议此事,不知你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刘一燝三人互望了一眼,暗想他们之间的分歧皇帝怕是知晓了,不然断不会再次叫他们来商议。
“说说看吧,究竟是咋回事?这几天关于铸币还有开矿的题本多了不少,意见还很不一样,看来这个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陛下,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差不多定了,就是有两个问题上略有分歧,怕是要陛下定夺才行。”
朱由校看着刘一燝的回话,内心毫无波澜。
“说说吧,究竟啥事,搞得整个朝廷上下议论纷纷的。”
“陛下,新皇登基铸造新钱的事情,本就是朝廷定制,内阁自然是同意的,只是跟户部、工部商议之时,内阁的看法是朝廷推行一条鞭法,采用白银征收赋税。那还不如直接把白银铸造成银币发行,这样不仅可以让朝廷多一笔收入,还可以免除缺铜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