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牧清歌方才战得筋疲力尽,此刻停下休息,顿时感觉一股灵气从四肢百骸涌向五脏六腑,流经全身筋脉,犹如百江灌海,一扫先前疲惫倦怠,一股清爽之感浸润全身。
他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
伏悠解释道:“这个由灵相变成的演武台,有补充玄力的效果,在战斗结束后,可加速恢复玄力,也有疗伤的作用,特别适合以实战来修炼的术士。”
“原来如此。”牧清歌已感体内消耗玄力此刻已全部恢复。
伏悠笑道:“继续吗?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同阶中有能够接我一招还不倒下的术士呢。”
“来吧。”
说罢,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再次比试起来。
这一次牧清歌抢先出手,发起猛烈的攻势,却不料伏悠后发先至,双方碰撞在一起之后,短暂僵持片刻,伏悠猛地发力,将牧清歌压制下去,牧清歌见抵挡不住,于是借力后翻,一道裂痕从地面上飞驰而来,裂痕逐渐变大,形成沟壑,从沟壑激射的飞沙走石,犹如在深山峡谷狂飙的风暴,经久不息。
他闪避过携地面的裂痕冲刺来的攻势,未受波及,但伏悠五指成爪,不断从地面掀开裂痕,从裂痕间激荡喷薄的气流化为利刃,再次向牧清歌袭去。牧清歌凭借身法的灵巧闪避攻势,时而抬起手掌抵挡避不开的气流,借力将自己反弹到别处来躲避攻势,同时寻找机会,将一束翻滚电光火花的霹雳长矛投掷出去,似火树银花般地炸开,像是春日田野间的荚壳,噼啪作响,因为成熟而纷纷落下。
牧清歌观察伏悠的攻势,似乎极其擅长格斗招式与诸般武艺,身法飘逸灵动远在自己之上,招式时而刚猛迅疾,时而阴柔多变,行云流水般无丝毫滞塞,变化之繁多,实在让人眼花缭乱。牧清歌的掌心雷电吞吐,不断变化新的霹雳长矛,投掷飞射过去,与他消耗着。忽然伏悠改变了攻势,他的身上喷涌浓郁的黑色烟雾将自己笼罩住,那些黑色烟雾变得浓稠起来,像是墨水一样,他静立不动,任由一把把电光缭绕的霹雳长矛砸在自己身上爆裂,却巍然不动,那像是墨水一样的黑暗从他抬起的右手滴落。
“他在蓄势。”牧清歌反应过来,于是布下法阵,准备防守。
伏悠见状,仍不慌不忙,将盘绕自己周身的黑暗一束束激射,犹如毒蛇一样涌来,万千束遒劲的长鞭飞舞。一束束黑色的激流刺中牧清歌,像是把他钉在刑架上,他的双臂被贯穿,黑色的影子静止下来,他的手掌心也被黑色的影子刺穿,他感觉到附着在自己身上的影子像是融化了一样,开始汩汩流淌,变得粘稠起来,让他如深陷沼泽。
伏悠伸开五指,一束束黑色的激流奔涌、飞驰,化为凌厉的攻势,将牧清歌抽飞。
战斗结束后,地面上的裂痕逐渐恢复,像是拥有生命的血肉一样愈合。
他们两人继续如此重复战斗,每一场都是伏悠以压倒的优势打败牧清歌,任由后者如何使出千般招式,都只是勉强招架,越是战得持久,牧清歌越是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无奈落败。伏悠却是一个好战的性子,演武台每次战斗结束后,战斗痕迹便会消散,二人的玄力也恢复至巅峰。
看台上,戏宰依旧一手支在椅子左侧,托着腮,慵懒得似乎什么也不在意,身姿倾斜靠在椅子上,看向演武台。
“羲然。”他忽然开口。
“公子。”
戏宰说道:“泡一壶花茶,拿一些糖果点心过来。”
“是。”羲然优雅地将白瓷茶壶和简洁的茶杯摆放在戏宰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将泡在精致茶壶里的花茶倒进茶杯,他的右手握住茶壶把手,让茶水以优美的弧线进入杯子。他将杯子给戏宰递了过去,然后将茶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谢谢。”戏宰接过茶杯,转头看向一旁的曦眠,开口问道,“渴了吗?”
曦眠与他对视,摆摆手,有些羞怯道:“不,不麻烦了。”
戏宰给她倒了另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