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羲然打招呼道。
“不用理会我。”戏宰说道。
激起一束束水流的海波浪潮上,卷起雪崩坍塌似的浪花,有几艘船航行的速度极快,就这么从极光号旁边冲过。
“开那么快干什么,了不起啊?”伏悠看了,忙把烤鱼一口猛地吞下,把先前插着烤鱼的木棍丢到火堆里燃烧,就跑向船长室了。
“看我超过你们。”他双手握住轮子似的驾驶盘,十二根延伸在外的圆柱形均匀地分布着,他左手放在正上方,右手放在正右方,猛地逆时针反打方向盘,然后拨下一个拉杆,船加速起来,轰地冲向前去,绕开了正前方的一艘船只,从左边驰过。
甲板上的几人依旧能平稳地站着,没有因为忽然的加速而颠簸,溅射起的水花冲上天空,滴滴落下,拍打下来,但是有透明的隐形结界像罩子一样,将水滴隔绝在外。
水天一色,天蓝色的海洋上,扬起风帆的船只像是蒲公英一样地飘散,向后方飞去。
已经是黄昏时分,云霞烂漫,霞光喷薄宛如在青翠幽静深山的湖畔,开满了淡雅的玫瑰铺着延伸而来。
牧清歌问道:“为什么那些航行的船只不使用世界航路呢?”
羲然说道:“他们大概是边航行边做生意的,一路上可能要向一些族群买卖货物,他们应该没有必须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去哪儿,只是驶向人多的地方,碰碰运气吧。”
“那个离水宗界…”牧清歌想了想,“我在玄魇宗界宫廷的时候,有一次没事,无意间走到一处庭院,遇到了一些学者。我听他们提起过离水宗界,那儿好像还有一个叫阿希的优秀学者。是一个叫尤路的学者告诉我的,哦,还有一个叫夏福礼的学者。”
羲然说道:“夏福礼不是我们宗界宫廷的人,他是一名自由学者,只是他四处游历,囊中羞涩的时候被几个从前认识的朋友邀请来到我们的宫廷。他没有被变成奴隶,只是暂时居住在我们那儿,准确来说,他应该算客人。在玄魇宗界的宫廷,只有王上,公子和公子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叫莫莫的音乐家不是奴隶。”
牧清歌再问:“可以和我说说那个离水宗界的事情吗?”
“嗯,好。”羲然说道,“不同宗界的制度或法律都略有所不同,但几乎都可以看作是贵族统治的,像是我从前对你讲过的一样,这个世界从古至今都是实力至上,由贵族而统治的。就从获得职位来说吧,像是先前准备刺杀公子的蓝缺,他所在的青水宗界,可以通过考核来选拔人才,离水宗界则可以通过钱财来买卖贵族身份。”
“拿钱买?”牧清歌疑惑道。
羲然说道:“说得再准确些,应该是买卖权力,这种做法,在古代就叫做卖官鬻爵了。他们的贵族职位是开放的,有钱就能买,但只能本族的人来买。”他接着补充道,“贵族也能花钱买权力,哦,要重点提一下,他们有一种包税权,就是收税的权力。”
“这么做,不会制造祸端吗?”牧清歌有些疑惑。
羲然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的学识不怎么渊博。总之,他们好像是有一些非常复杂的原因才这么做的。我以前也去过那儿,那儿的贵族生活都很奢靡,基本每天都在王宫举行盛大华丽的宴会,贵族们每天都在那儿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不过他们税务沉重,导致了民众的生活比较艰难、贫苦,但是贵族们依旧在宫廷里过着如往日般奢靡的生活。”
牧清歌问道:“那不会激起民愤吗?”
羲然说道:“会啊。虽然法律规定,几乎是世界上、从古至今的所有法律都这么规定,不纳税,或者说逃税避税的行为,都是违法的,但也不该定下让人们生活如此艰苦的税法。我告诉过你,贵族拥有宗命传承,他们可以通过继承宗命获得强大的实力,也就是拥有了足以打败敌人的强大武力,不是每一个贵族都能继承宗命传承,因此那些没有宗命传承的贵族虽然可能实力弱小,仍享有贵族的身份,但权力与地位则远远低于那些有传承的贵族,而那些有传承的贵族中也有因为强弱之分而划分不同地位的。民众们虽然愤怒,但没有强大的实力,当然也无可奈何了。贵族中虽也有弱小的人,但却有实力强大的人来掌握真正的权力,因此不容易推翻。”
牧清歌想了想,说:“所以,离水宗界虽然可以合法买卖贵族身份或权力,但真正的或者说重要的权力仍由强大的贵族掌控。”
“不错,”羲然赞许道,“按照这个世界自古至今的规则,也是贵族们认同的规则,弱肉强食、实力至上,强大的武力才是权力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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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民众们不是要一直受苦了吗?他们就永远不能反抗,不能翻身了?”牧清歌有些不满地说道,前面有些惆怅,说到后面语调也略微高了些。可是他虽然这么说着,内心却是空虚的,并没有什么激昂的情绪,也没有把自己的感受融入到大众当中。
“这…也许会有心怀天下的强者来保护他们,就比如殇问宗界的现任君王,花千树,她应该是对待民众最好、最仁慈的君王了。”羲然说道。
牧清歌追问道:“难道民众就不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来得救吗?”
羲然思索片刻,说道:“嗯…也许…要是真的可以的话,该多好啊。”他的双眼里闪烁憧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