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讨伐暴乱灵兽的战场旁边,可以看到有一大群队伍,浩浩荡荡得像是巍峨的城墙,一座由人来排成的城墙,就这样屹立在平原上。这些天以来,牧清歌不断转移场地,去不同的地方狩猎灵兽,大抵都是如此的景象:
危险的方向由大批大批的身份卑微的术士镇守,因为那儿寻常是暴乱的灵兽攻击的方向。在这样的一堵由鲜活的生命建造的围墙附近,也就是安全多了后面,就是贵族们比试谁狩猎灵兽更厉害的地方了。
有一些灵兽没有被斩尽杀绝,因为要作为这些贵族术士猎杀的目标,供他们玩乐,因此尽管白白消耗了很多身份卑微的术士的生命,大部分的人也依旧觉得值得。因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规矩。
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盛大的狩猎游戏,谁要是在这场狩猎中大放异彩,展示自己的资质,然后获得那些大贵族的垂青,获得名誉与资源,也更有利于以后的修炼。这也是那些贵族比试谁家孩子更厉害的好机会。
在昏暗、廓落的一望无际的荒凉平原,或者拔地而起的险峻群山间,再者是波涛起伏的汪洋,以及空旷静谧的青翠山谷,都有大群的贵族术士狩猎灵兽。
牧清歌也一直在寻觅灵兽来狩猎,如镜的沙滩,也有咸涩的浪花在无船的海洋扯起白色的帆,拍打着平铺一望无际的海洋。也许在黄昏的落日消逝以后的一个傍晚,喷薄的霞光余晖,像是千万朵玫瑰的盛放。要是踩在软软的沙滩,漫步在静谧的海岸,躲在那些洞穴里面的海龟,或是遥远地跳跃海面的海豹,也许是海豹吧,在朦胧的苍茫暮色里,有些看不太清楚。盘旋的海鸥,像是撕碎了白纸的碎片,被风吹刮起来,打着漩涡,掠过海面。在将逝的落日,吐露一轮圆润的红艳,也没有余晖的光晕,像是从朦胧的梦境显现澄明,那群白色海鸥张翼,拍打着,光景迷离起来,和下面海洋的白色浪花一样,它们在天空以洁白羽翼拍打的浪花。
人迹罕至,沙滩上几乎没有什么足迹,或者像是记忆的痕迹被岁月的海水冲刷了,那些足迹也被海水洗去。
牧清歌穿着简洁的衣裳,双手放在衣服两边的口袋,他在落日下的影子被在沙滩上拉长、延伸,他可以悠闲地散步。他的右边是殷红的落日和平铺的海洋,左边他的影子被拉长,他在沙滩留下足迹,时而抬头,时而低头,均匀的足迹渐渐连成一条不太笔直的线。
大概在那块凸起的岩石旁边,鲜绿的灌木丛掩映,细长的树叶闪烁幽微的黄昏琥珀色的光,旁边还有一株椰子树,略微弯弯地倾斜,以一个弧形,似一把弓,旁边是一个少年坐在凸起的光润的岩石上面。
是伏悠坐在那儿,他的身材修长匀称,他的视线能看到一处隐藏在海岸角落的幽深洞穴,海水吸吮着蓝色的岩石。
他看到牧清歌,就主动打起招呼,挥挥手:“啊,清歌,你来了,要来这儿坐吗?”
“伏悠,”牧清歌走过去,“真巧,能在这儿碰到你。”
“嗯,我是来这儿狩猎灵兽的,不过这儿的灵兽几乎都被我猎杀了。”伏悠坐在岩石上,双手撑在身后,扭头看向他,脸颊的轮廓在黄昏的抚摸下,格外温柔漂亮。
牧清歌笔直地坐着,眺望远处的海洋,在落日的余晖下,他说:“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