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邶如神兵天降杀入阜鞍关外的战场。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张邶一路奔袭,刚好在崔荣开始突围后赶到,加入战场的那一刻又刚好是祁勒军军心动摇的时候。
张邶没有立刻加入混乱的战场,他先带着部下兵马在战场外围兜了一圈,放箭射杀祁勒军,自己则和几个亲兵寻找崔荣地位置。
“将军,看!”张邶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些祁勒士兵朝着一杆崔字大纛汇聚,那旗帜沾上了硝烟尘土,显得有些破败。大纛之下,崔荣和几个将官模样的人被亲卫簇拥着,一群人不住地呼喝,试图聚集兵马,同时向战场外突围。
张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停下马,呼出一口气,又拍了拍马脖子。“伙计,受累了,再冲一遭,等打完了我给你喂豆子。”战马似乎是回应张邶,甩了甩头,打了几个响鼻。张邶用手中长槊指着崔荣所在。“儿郎们!跟咱擒崔逆,立功勋了!”而后猛地一夹马肚子,身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直直地冲向崔荣。
崔荣心中焦急万分。他并不在乎祁勒军的能带回去多少,其实有很多祁勒军士兵都是崔荣从草原和西域部族招募的,具有雇佣兵性质,对崔荣根本造不成损失,祁勒本部兵马和崔荣的亲卫还在崔荣身边,只要带着这些兵马突围出去,哪怕被一路逐出西凉,他也能在祁勒慢慢休养生息再寻战机。
崔荣不住地往张邶所在看,他见张邶的兵马在外围兜圈子,就明白了张邶是想要找到自己来一手擒贼擒王,再看混乱的祁勒军挡着自己北遁之路,心中无比焦急。直到看见张邶大旗一动朝自己来,崔荣咬咬牙拉来自己的亲卫统领。“别管那么多了!给我列阵突围!不管是谁,挡住我们退路的都杀了!快!”亲卫统领点了点头,提刀策马带着几个亲卫冲到最前面。“让开!挡我者格杀勿论!”一些仍在混乱中的祁勒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取了性命。
崔荣又往张邶所在看了一眼,心中大骇,之间张邶带着兵马一路势如破竹,没有一个祁勒军兵将能挡住他们,马过处团团血雾溅起,马蹄之下血肉被踏为烂泥,张邶手中长槊如出山巨蟒上下翻腾搅动,杀气逼得天上盘旋的乌鸦都飞到其他地方。眨眼间,张邶就杀到了崔荣所在。
张邶续了一口气,高声大喊:“崔逆受降免死!”几个祁勒军将带着亲卫去阻挡张邶,转眼就化为张邶马下死鬼。
崔荣心中大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张邶竟然如此凶悍。然而,此刻战局紧迫,由不得他有丝毫犹豫。崔荣一面催促亲卫统领向外突围,一面驱赶士卒阻拦张邶。此时张邶和手下都杀红了眼,军心动摇的兵马如何挡的住?六千兵马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刹那间,整个战场上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鲜血四处飞溅,仿佛汇成了一条猩红的河流。张邶身先士卒,勇不可当,在他的带领下,六千骑兵如虎入羊群,杀得祁勒军人仰马翻。
崔荣随手拽过身边一个亲卫。“箭呢?给我射那扛大旗的人!”
战场之上旌旗大纛是将领指挥部下的关键,往往由一个力大勇武之人扛着,并有几人专门护卫,一旦旌纛倒下,军心很可能溃散。
那亲卫弯弓搭箭射向张邶手下扛旗力士,一箭射中力士肩膀,力士吃痛手劲一软,大旗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