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一刻,天空中并无云朵遮挡,运河畔阳光洒落,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随着一艘颇显气派的轮船驶来,等待许久的沈立、苏轼、吴希三人齐齐向前迎去。
船头之上,两位服绯大员各自遥遥拱手,岸上三人也只赶紧还礼。
待船停稳,船舷伸来跳板直抵岸边,先是些仪仗卫士下得船来,随后两位使者终于露面。
“沈公,子瞻,可真是想煞我了。”
当先开口的是陈襄,平日里素与沈立有所往来。为苏轼赴任杭州通判时,又曾在陈州滞留七十余日,虽说是为了弟弟苏辙的缘故,但与时知陈州的陈襄自然也有许多往来。
而沈括在与沈立、苏轼见礼之后,却将目光移向一旁恭敬侍立的吴希,笑着开口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啊,看来我家小月所言非虚。”
吴希听了此话却是笑开了花,当初无心栽柳、结识沈月,此刻总算得了好报不是。
他此时自是打蛇随杆上:“伯父,小子不才,忝为令爱所重。”
沈括也是一时喜笑颜开,若不是不合时宜,恐怕就该扯着对方详谈起来了。
陈襄此时也是扭转过头来:“莫非这就是杭州才子吴冀之吗?沈校理,你们这地界可真是人杰地灵啊!”
吴希忙不迭又是一礼,口称:“学生见过陈公,区区小儿,如何敢与沈校理相提并论。”
众人互相认识了一番,还是身为此地主人的沈立开口邀请:“两位使者远来辛苦,不如回州府一叙。”
陈襄、沈括两人自无不可,当即点头应允下来,于是纷纷登车。
吴希跃马扬鞭,作为队伍前引,随苏轼车架而行,倒也出了一把风头。
使者仪仗护卫着两位天使居中,沈立车架跟在后面,各自不紧不慢地前行。
一路上众人无话,直到转入杭州州府正堂,陈襄终于自怀中摸出一张素净白纸,堂皇立于台上,肃穆以对众人。
沈立等人情知这是要代中书门下宣制,自也不敢怠慢,纷纷拱手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