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瑾后槽牙紧咬,用力到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
良久,他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痛苦,他痛苦着声音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霍延州一时震惊的看着傅聿瑾。
傅聿瑾知道,他知道,是他亲自带的人去找沈唐,他心里早就清楚一切了。
他只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件事。
“霍延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活下来的概率很少。
我知道她也许都尸骨无存了,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没办法接受,这里……”傅聿瑾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里的痛难以言喻,一想到她死了,一想到从今往后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妻子了,他这里就疼,“这里,一想到她死了,我这里就疼是恨不得挖掉,你懂吗?”
霍延州抿紧唇,没有说话,他看着傅聿瑾,心里难受,可他这种心里难受跟傅聿瑾的是不同的。
他只是作为好友,作为他的好友,作为沈唐的好友,对于沈唐的死有所惋惜,再多一点,就是对于自己身为医生,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沈唐的病情,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傅聿瑾,心里有所愧疚。
惋惜和愧疚,仅此而已,再多的便没有了。
而傅聿瑾却是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所以他无法对傅聿瑾的痛感同身受。
霍延州看着傅聿瑾颓然地靠到一旁,听着他捂着胸口,一遍遍说着,一遍遍念着沈唐的名字。
霍延州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靠在傅聿瑾身边,自己开了一瓶酒,又开了一瓶递给傅聿瑾。
良久,霍延州叹了口气道:“既然没找到尸骨,那就当她还活着吧,就像当初你失踪的时候,她也不相信你已经死了,她在等你,她等了你一年,如今她不见了,你也等她,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
若她没死,总能等到的,但你必须撑着你这身子等着她回来找你。”
也许让傅聿瑾觉得沈唐还活着,对于他来说还好过一些,至少人还有活着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