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楷也低头垂泪,叹道:
“哎,这贼人好生歹毒,我们之前还道是徐元直不法,想来徐元直也是一方游侠豪杰,岂能做出这种事端!
原来是你所为!好啊,我这就给臧霸写信,问问他为何纵容手下不法!
若是他不肯交代妥当,我定率军去寻他!”
徐庶也微笑道:
“我诚心诚意邀请臧将军主持泰山郡事,想来臧将军不该如此无耻,令此人害我。
想来是此人自作主张,还是问清臧霸再做主张。”
昌豨生平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一群人一唱一和,在自己面前聊着如此荒谬的事情,偏偏他们聊的又是这样的轻松且自在,聊的如此地投机,好像他们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而自己只是集市里被关在笼子售卖,随时可能被放上砧板的鸡犬!
“无耻!无耻!”昌豨拼命怒骂,“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薛兰尔为何如此无耻!不是你苦求我让莪救你出来,还愿意跟我结拜兄弟,说以后以山阳为援,助我与曹贼厮杀?
这徐庶卑鄙无耻,你们怎么也跟他一样卑鄙,不要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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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徐庶在内,众人都对昌豨投去同情的眼神。
这个有抱负的盗贼现在还不太明白,这年代的话语权是掌握在豪族的手中。
说你如何,你就是如何。
就像曹操一直在说他杀吕伯奢的家人是因为他的家人先动手,自己只是被迫还击。
名士是这个年代宝贵的财富,就算你是救命恩人,稍微冤枉你一下又怎么了?
之前徐庶亲眼目睹薛兰如何折磨曹性,现在昌豨也被折磨地欲哭无泪,咬紧牙关含恨瞪着薛兰,总算明白了这个年代最大的道理——
那就是卑贱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昌豨多年来一直感觉臧霸又怂又蠢,就因为得不到地方豪族的支持多年不敢西进,他认为这些名士哪有这么好交往,不就是给点钱喝顿酒就能交朋友。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怪不得臧霸是他们泰山贼的首领,就这份见识就远远超过他。
“怪不得他自己不来,叫我来……”
昌豨闷哼一声,寒声道:
“哼,既然落在了尔等手中,随便尔等如何说。
好歹不过一死,有本事一刀杀了我便是,何必多言。”
昌豨做贼那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杀人多了,总是要还的,与其受到这些人的侮辱,还不如立刻死了。
他闭上眼睛不在说话,等待死亡降临。
徐庶微笑道:
“既然昌将军一心寻死,那我就送将军一程。”
徐庶说着,给吴资使了个眼色,吴资会意,低声道:
“仁义,上!”
那条大狗立刻猛地朝昌豨扑去,用力跳在昌豨身上。
昌豨手脚被牢牢绑住,全然挣脱不得,这条恐怖的大狗扑上来,吓得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徐庶冷笑道,“若不是我今日有准备,已经死在你手中。
如今还有脸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凛然不屈的模样,好啊,反正杀了你也是弃尸荒野,那还不如现在就让你为狗所食!”
他摆了摆手,大狗仁义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水吓得昌豨魂飞魄散。
他是不怕战阵搏杀,就算被人一刀捅死,那也是技不如人,死就死了。
可徐庶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让狗来吃他!
不可!
绝对不可!
要是一口被咬死还罢了,可徐庶的意思,分明是要这只大狗将自己慢慢撕碎,一点点吃下去!
“饶命!”昌豨迫不及待喊出了这两个字,顿时感觉浑身一轻,“是我之过!是我之过!
我今日落在徐府君手中,幡然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