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桥蕤一起杀回来征讨寿春(而且还没逃)的,大多数袁术手下近年来辛苦操练留下的猛士,算是袁术军中罕有的精锐,桥蕤也是勇谋兼备。
便是战事不利,就稍稍后撤,这些所谓讨袁的兵马能有多少,能守住寿春,打打反击已经相当不错,难道他们还敢追上来不成?
当时袁术是这样想的,阎象是这样想的,桥蕤是这样想的,袁术军上下都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们万不曾料到,这一战最后居然是这样落幕。
桥蕤在军队没有遭受剧烈冲撞,甚至军阵没有明显松散的情况下居然被人单刀匹马杀到面前,一个照面就瞬间死了。
那一刀快地让人目光不暇,甚至不少人还以为桥蕤练成了铁头功故意用头去接刀一般。
一将丧命,袁术军全军都愣在地上。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隆隆的鼓声更盛,讨伐军发动了总攻,张辽、文稷二人策马狂奔,怒吼着,咆哮着跃马横戟,如两股山洪汇入大海,踏地大地隆隆作响。
袁术军在匡亭之战中积累了丰富的逃跑经验,在失去主将桥蕤的情况下,仍有不少将校挺身而出,一边指挥士卒向西,一边扬刀跃马,冲着讨伐军猛冲过去。
为了振奋士气,甚至还有人高声大叫道:
“那个红脸长须的汉子不在,大家莫要惊慌!”
没有关羽的雷霆一刀,确实是一件让人非常安心的事。
可接下来的事情吓得众人魂飞魄散——
张辽迫不及待将自己刚刚见到的场面用在实战之中。
他脑中不断重复着刚才那朴实无华的一刀,双臂似乎注入了从没有过的恐怖力量,学着关羽的模样,在纷乱的军阵中直扑向袁术军还敢抵抗的将校。
“身是雁门张文远,谁敢与我以身相决!”
兴奋的张辽化身成了一个暴虐十足的杀戮机器。
如果说关羽那一刀沉稳冷静,如滔天大浪一样势大力沉展现自己的威猛,那张辽便是平地蹿升起来的烈火,暴虐疯狂,一个照面就把身边众人杀得血肉模糊。
“张,张辽!是张辽!”
“快逃!快逃啊!”
袁术军好不容易鼓舞起来的士气立刻崩溃,众人拼命向阴陵逃窜,而张辽这会儿已经杀红眼了。
他确认自己的武艺确实有了巨大提升,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件事!
赞颂我的武艺,赞颂我的大名!
我张文远的名号,从此要响彻淮南,再也无人敢轻视我了!
张辽奔走如火,文稷也奋力杀敌,徐庶跟关羽缓缓向前,却看见关羽正拿着一只竹简,正用小刀熟练地在上面刻画着文字。
看他的刀法极其熟练,看来是经常如此,这让徐庶有些好奇。
徐庶好奇地道;
“关将军这是在刻什么?”
关羽笑了笑,叹道:
“我关羽自幼家贫,又愚钝些,自跟随大哥之后,才知道做万人敌原来不止靠两膀力气。
我从军之后每次遇上妙计都记录下来,深夜再重新研习,细细品味,如饮美酒一般。”
徐庶没想到关羽居然还有这个好习惯。
这个骄傲的汉子武艺绝顶,居然还愿意耐心慢慢学习,怪不得艾畜说历史上他曾经给曹操造成了巨大的困难。
我就说这绝不是单靠一身武艺就能做到。
“那这次关将军记的是?”
关羽笑呵呵地道:
“我记得是,若是遭到贼军偷袭,身后要地有人投降,为将之人断不可亲去查探。
当仿效袁术军一般,先逃至他处,从容立身,再缓缓查探军情,以防被一股消灭。
存人失地,尚可徐徐图之,若是存地失人,那人地都没了。
我生平骄傲,总觉得自己一身武艺,便是被人袭击身后,也能随意应付。
可经过此事,我才知道世上总有徐府君这般阴险毒辣之人,以后要时时事事提醒自己,万万小心为上。”
徐庶苦笑道:
“关将军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
关羽微笑道:
“夸,自然是夸。
我关羽生平最瞧不起的是没本事还喜欢夸夸其谈的俗儒。
但是元直本事高强,今日教我的,说不定他日能救关某一命,关某当然感激地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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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辽的猛攻之下,袁术军兵败如山倒,讨伐军则士气更盛,拼命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