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军本来就是凭借一股热血强行支持。
这些河内兵不想再给吕布效力,又听说郝萌已经联络了臧霸一起进攻所以才支持他们自己人郝萌跟吕布斗上一斗。
可现在形势急转直下,郝萌所谓的援兵居然也是敌人,而且吕布军比想象中的坚韧太多,之前的战友曹性还投入战场,这让河内兵一下失去斗志,刚才还气势如虹的郝萌也顿时萎靡。
他从拼命力战到想从战场上脱身,可想要脱身就必须放弃大多数的步卒,这让河内兵更是惊慌失措。
曹性哈哈大笑,放声道:
“兄弟们,我曹性大家都认识!
还打个屁,跟着我,以后绝不会亏待大家,某绝不会在战场上卖了身边的兄弟!”
曹性这一喊,更多的士卒开始停止抵抗,这逼的郝萌更是慌张至极。
“老五,放我一马!”郝萌凑近曹性,苦着脸拼命哀求。
曹性哈哈大笑:
“老大,咱们都是好男儿,生逢乱世,既然要死,为何惺惺作态,不肯慷慨赴死,反倒惹人耻笑?
再说……我在巨野的时候苦苦哀求,老大你也没有放我一命啊!”
曹性现在都记得当日的绝望。
他这些日子苦练武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战场上能与郝萌斗上一斗,亲自拖着这位好大哥去死,此刻他斗志昂扬,一把铁矛上下翻飞,拼命猛刺郝萌。
郝萌这会儿也怒火狂飙,大声骂道:
“尔这本事都是我所授,安敢敌我!”
他索性翻身与曹性大战,可如此一来,他是彻底失去了逃生的最后机会。
高顺性格沉着冷静,能痛打落水狗的时候绝不会给人单挑的机会,见郝萌和曹性激战,他非常没有风度地提刀向前,策马奔来。
郝萌大声喝道:
“此乃私斗,与汝何干!
唤来徐元直,告诉他我愿降!叫他罢手!”
郝萌知道今天已经走不出去了。
但他觉得自己今天死不了,他麾下这支兵马相当能打,他自己更是少有的猛将,寻常兵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之前在巨野,徐庶连薛兰这种人都不杀,自己只要摇尾乞怜,起码能苟延残喘些时日。
这一刻,郝萌突然生出一种久违的感觉。
他怀念当年一文不名,跟兄弟们一起驰骋沙场的时候,他们没有名声,甚至朝不保夕吃不饱饭,可那时候他们没有这么多的算计,一群人唤他做大哥,每天都很快乐。
这样的时光……
还能回来吗?
“不用叫了。”高顺冰冷的面具下传来冰冷的声音,“徐元直说,要你的狗头!此乃军令,足下莫怪了!”
“为,为什么!”郝萌大吃一惊,没想到徐庶连招降的姿态都懒得做。
吕布也反复无常,臧霸甚至还能阵前反复,我郝萌才是第一次叛乱,为何不能容我?
为何不能容我?
他愣神的片刻,曹性却没有给他机会,他怒吼一声,铁矛猛刺,郝萌下意识地一挑,曹性的铁矛立刻拿不住,但电光火石的瞬间,曹性却飞快拔出腰间的环首刀,迎着郝萌的面门劈下来,全然不顾郝萌的矛即将刺中自己。
他这是要跟郝萌赌命,拼着与郝萌玉石俱焚。
郝萌见一刀劈来,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慢了,他完全没有与曹性赌命的勇气,只能下意识地举起左臂格挡,曹性这一刀重重劈上去,郝萌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手臂应声而断!
剧烈的痛楚让郝萌总算清醒过来,他最后痛苦地看了一眼曹性,嘴唇轻轻动了动,眼泪滚滚而下。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很想给曹性道个歉,可高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锋利的环首刀扫过去,郝萌的头颅被立刻斩落,咚地一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