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我回去先平定北方,再来跟尔等一绝生死,下次……下次我与显思同进,定要报今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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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和麹义奋力追杀,见袁绍大军撤退,这两人同时如释重负,狠狠地舒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方,又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良久,麹义擦了擦脸上的血,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
“徐元直之策如此癫狂,我是无奈,你又是为何听他的?”
这一战,是徐庶要求吕布只派宋宪一军在东阿与袁绍周旋,而吕布则主力尽出,从濮阳渡河吸引袁绍。
徐庶相信,吕布带着麹义,两人只要亮出旗号,袁绍一定会来。
是,吕布和麹义也都相信这一点,可从濮阳渡过黄河,引来袁绍之后万一打不过,那吕布一世英名就要尽数葬送。
吕布满脸是血,刚才战阵上众将喊杀时雷鸣般的嘶吼震得他耳边嗡嗡响个不停,可他还是瞬间倾听了大舌头的麹义想说什么。
他懒得看麹义,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前方。
一匹白马、一匹黑马,两个骑士纵横睥睨,浑身浴血,他们麾下士卒一起狂呼,一起呐喊,如平地卷起风雷一般所向无敌。
尽管吕布并不认为两人的武艺有多高明,可看着两人奔走厮杀来去如风,吕布蓦地想起了自己少年时,忍不住心中生出几分歆羡。
那时候的吕布鲜衣怒马,无忧无虑,仗着一身武艺来回厮杀所向无敌,自以为天下尽可去得。
若是朋友陷入危难,他也帮亲不帮理,奋力厮杀救出朋友,这才聚集了一群肯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并州死士。
可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变了。
世道改变了我吕布,我学着他们尔虞我诈,学着他们反复无常,最终学的四不像,把自己学成了这般模样。
可笑,当真可笑啊。
战前徐庶请刘备出兵屯兵濮阳的时候,吕布是万万没想到刘备自己居然会亲自来。
一起屯兵濮阳的时候,吕布还生出扣押刘备,吞掉刘备兵马的为自己所用的念头。
若是之前,吕布怕是就这么做了,可腰间那块始终不离身的玉玺沉甸甸,又让吕布赶紧打消了这个无耻的念头。
我可是大汉纯臣,我怎么能侵吞我的援兵,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这让莪以后如何交代?
有刘备的援兵,吕布才敢放心大胆地越过黄河,突袭袁绍后方,他知道袁绍一定会来,心里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
“我女婿说此战必胜!我知道此战一定胜!
我便听他的,他不会骗我!”吕布轻昂着头,想起自己这个女婿,满脸骄傲之色。
麹义冷笑,看着面前兵败如山倒的袁绍军,又有些感慨。
“我是真没想过刘备会亲自过河,他说要接一个家人,是他儿子?还是妻妾?我怎不知袁绍何时抓了刘备的家人?”
吕布也冷笑一声,叹道:
“你这等人,如何知道何为家人?
刘备如此,也难怪他的几位兄弟拼死为他卖命。”
麹义不快地道:
“我不知道何为家人?你便知道了?”
吕布冷笑道:
“我听闻此战若是袁绍败了,你就要认曹老五为义父?”
麹义打了个哆嗦,这才想起还有这种事。
犹豫片刻,他瞥了吕布一眼:
“我麹义讲信义,认义父就认义父,不像有些人啊,认了义父转瞬就杀了,是谁我就不多说了,我爱说实话。”
吕布大怒,大喝道:
“之前有刘玄德阻拦,今日我非得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