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文丑听得彻底破防了。
他厉声吼道:
“都是尔等瞻前顾后,乃有今日之困!
我文丑自向前,诸事与尔等无关!让开,让我军向前!便是杀头饭,老子也先吃下去!”
文丑大踏步向前,手下诸将奋力推开挡在前面的同袍,顷刻之间就走到全军之前,文丑的督战队还喝令阴夔等人不许向前,先让他们前进。
这会儿他们都饿的饥肠辘辘,前方还有粮草,众人哪还愿意相让,纷纷冲到前方抢个没完。
之前都没事,莪们拿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吧?
果然,前方的粮草又不期而遇。
这些粮草摆放地特别没有诚意,好像就特意扔在半路,让你一眼就能看见。
这是活脱脱的陷阱,按理说这都上当的人根本不配领军。
可就是这样的陷阱,之前已经多次出现,而且阴夔等人纷纷争抢却全然无事,文丑的心怦怦直跳,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命令众人一起出击,赶紧抢粮。
文丑军一齐发动,冒险将这些米粮抢在手中,私下张望,居然真的没有任何敌人出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丑笑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徐庶难道已经败得一塌糊涂,军粮不要了?
脸也不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丑笑得前仰后合,万万没想到这一战居然最后成了这样。
“我就说,我就说!吕布不过一三姓家奴,徐庶不过一黄口小儿,平定兖州便小视天下英雄。
吕布丢盔弃甲,连辎重都抛弃,徐庶小儿匆匆去救,也只落得如此,实在是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啊!”
文丑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狂傲兴奋之色。
他跳下马来,叫手下军士赶紧埋锅造饭,士卒一起欢呼,在路边升起袅袅炊烟,饿了一夜的他们赶紧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米粮,就算这粮食里真的下毒,他们也顾不得了。
香甜的气息让文丑食指大动,他甚至推开眼巴巴张望的手下,径自走到锅灶前,盯着釜中翻滚的米粥,馋地口水都流下来,忙不迭取来碗勺,狠狠舀了一碗,添到自己碗中。
“哈哈哈,吃,尽管吃!
我倒要看看那三姓家奴此刻又待如何!哈哈哈哈!”
他举起热气腾腾的木碗,送到嘴边吹了吹,刚想将这米粥喝到口中,突然看见远处有一队骑兵飞快地向自己奔来。
这队骑兵来的飞快,而且所有人都手持铁戟,尘土在铁蹄之下四处逃散,宛如掀起了一片巨浪,看得众人心惊胆寒。
怎,怎么会有伏兵?
文丑愣在了当场,一时浑身冷汗直冒。
其他人……其他人不是好好的,当时也没有伏兵啊?
为什么轮到我的时候就有伏兵?
为,为什么?
他的手抖了一下,木碗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炽热的米粥都洒在了他的脚上。
痛……
这是文丑的第一反应。
可随即,他感觉到了一个更加难言、从没有过的剧痛。
他低下头,想做出最后的抵抗,却见一匹赤红的奔马从他面前掠过,一把铁戟插在了他的胸口,那人稍稍用力,铁戟的突刺便在文丑的胸口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文丑想要挣扎,可哪里还能挣扎出来,失血让他全身无力,瘫软地跪倒在地。
满地的鲜血和白花花的米粥混在一起,文丑心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断头饭都不让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