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要么陈群放走陈纪,要么陈群直接死守,之后留下不孝之名——不管怎么说,徐庶这次是不能放过陈纪,就算今晚陈纪不死,徐庶为了以后也肯定不能让他胡言。
现在,就看陈群如何抉择了。
陈群立在城头,这个刚刚娶妻的青年人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滚滚浊泪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下,一时感觉天旋地转。
仁义默默溜到陈群的腿边讨好地蹭了蹭,陈群露出一丝苦笑,他轻轻摸了摸仁义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城下严阵以待的众人,叹道:
“城外有贼人叫阵,大人为何一定要出去?
万一中了贼人的诡计,又该如何是好?
孩儿为大人……”
陈纪咬牙道:
“群儿,你到底开不开门!闲话少说,为父一把年纪,生死早就不用你挂念,今日若是不开门,日后休说是我陈纪之子!我陈纪没有你这种不孝之子!”
陈群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长叹道:
小主,
“大人有令,孩儿岂敢不从?只是这一别,日后只怕再难相见。
雒阳城中有天子,有君子,大人苦学半生,难道不是为了大汉?
如今弃天子而走,之后大人如何言忠?若是今日开城一别,大人日后有恙,群不能服侍身前,群如何言孝?
还请大人三思,莫要听信小人之言!”
“开门!”陈纪放声大喝道,“群儿何必多言,今日开门,日后还是我儿,若不开门,之后我父子恩断义绝!
城外如何,不劳陈尚书费心,老朽只问一句,你开不开门!”
陈群跌坐在地,不远处,司马懿和吴资探出头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而仁义则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臂,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
许久,陈群才无奈的长叹道:
“既然如此,一切罪孽全都归我——开门,放所有人出去吧!”
·
章陵太守黄射和都督苏飞严阵以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们再蠢都知道城中出事了,进城的人肯定是中了城中的埋伏,只是不知道是郭嘉等人故意赚他们到来,还是徐庶另有埋伏。
“周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射转头,颇为愤怒地盯着周仓。
之前郭嘉被周仓等几个山贼保护着来见黄射,之后郭嘉返回,周仓等人做人质,留在黄射营中。
临行前,郭嘉嘱咐黄射小心,说他总觉得这个周仓不太对劲,看他的模样全然不是一个寻常山贼,若是有恙,定是此人作祟。
现在城中大乱,黄射当然第一时间就开始怀疑这个周仓,他下决心,若是真有问题,先把周仓斩了再说!
周仓静静无语,依旧眺望着城头,那双眸子格外骇人,令黄射生出几分警惕,缓缓拔出长剑。
苏飞皱眉道:
“周仓,黄府君问你话呢!”
周仓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嘿嘿一笑,随手拍了拍圆滚滚的脑袋。
“哦,你们这一口一个周仓叫着,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大丈夫藏匿姓名,本就不是什么好汉,我也不瞒着你们了。”
他大步向前,苏飞刚想拔刀,身后几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黄射大吃一惊,刚想逃跑,发现自己身后也有一把刀顶住了他的后心。
“你,你到底是谁?这是作甚?”
周仓狞笑道:
“不装了,老子叫昌豨,本在泰山做贼,现在诸葛先生给我改名叫昌务。
务,就是务必做好的务,我之前在雒阳附近等了一年多,尔等的狗头,老子务必要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