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华虽然年幼,却甚聪慧,知陈伯宗同她逗乐,便道。
“陛下可知国子博士师长何人?”
陈伯宗迟疑稍许,略作回忆,才道。
“或是国子祭酒?”
张丽华眉眼带笑,她神色间的可爱之态,已有了二三分祸水情貌,只听她道。
“然也,沈姐姐将为国子祭酒也。”
闻言,陈伯宗与沈婺华左右相顾,俱是笑了起来。
沈婺华眼眸里流转着欢喜,她抬起纤白的小手掩过朱唇,笑得十分矜持,她享受着这份家人间的温情。
陈伯宗,则笑得很是放肆,他贪恋着这份和谐。
男女之情,难在情投意合,要在情投意合。
沈婺华端静温婉,张丽华活泼可爱,有这二女在侧,未来大抵便不会孤独无趣了罢。
只是,他那远在邺城的名义皇后高善德,又是何样人物呢?
天风小起,建康微雨。
华林园中的三声欢笑,将雨中藏着的那缕关于陈蒨逝去的哀切,从众人的心头悄然拭去。
昔人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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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统二年(566年)。
八月三十日。
休沐。
晋阳宫内。
齐太上皇高湛,近来有些烦闷。
只因和士开背叛了他!
前月,他在邺都时,闻听宫人密告了一则有关胡皇后的消息。
他的宠臣侍中和士开趁着握槊的机会与他的胡皇后私通了!
他初时不信,便叫那宫人将各中详情细细讲来。
言谈中,他越问越深,那宫人亦是口无遮拦,直将其中情状描述得绘声绘色。
任谁听闻,也得面红耳赤。
于是,那宫人便被面红耳赤的高湛随意寻了个由头,砍了脑袋。
得了这消息的高湛心情复杂,烦躁之下,便借了巡视晋阳的名义,来了这远离那对男女的地界,欲要一个人静静。
此刻的高湛,正饮着一盏自江南贡入的泡茶。
不得不说,他这南朝的女婿,于这些旁杂玩物上有些天分。
此泡茶一改往日南朝抹茶调制的繁杂混乱,只须以热水烫泡,便得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