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毕业的大学生,不管是个人素质还是能力,根本就不咋地,上大学那几年是好样没学会,自由散漫的作风倒是学了个全乎,以及张口闭口的国外咋了国外咋了。
这还不是他一个人这样说,公司中层基本上都是这样认为的。
……
“三子,你这假也休的差不多了吧,咋滴,你还准备也休上几个月的产假?国家啥时候有这个政策啦?”
李唐跟柳小强聊完刚回到家,拖鞋还没换好呢,在客厅正看电视的李家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上班的时候,几乎没有因为私事请过一天假,勤勤恳恳的工作了一辈子,现在眼见自己儿子肩头担子那么重,享受那么高的待遇,却整天待在家里不好好上班,下属汇报工作都要找到家里来,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常说的少见面多稀罕,天天生活在一起,少不得会有一些摩擦,老一辈的人看不惯年轻人的一些习惯和处事方法很正常,李爸能忍一个来月才说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坐在沙发上正逗孩子的婆媳二人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笑。
借着低头换拖鞋的空挡,李唐无奈的撇了下嘴,如果可以,他都想让老爹搬到大哥的房子住去,但这话他可不敢说,这要是说出来,那可就真伤了老爹的心了。
“爸,我也没耽误工作啊。”
“没耽误工作?那人家卫生口邀请你参加医疗市场深化改革的座谈会,你为什么给推了?”
李爸说的是上个月在四九城召开的一个会,当时邀请李唐参加,被他给婉拒了。
不是他不想去,也不是他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通过几次提案被拒,让他知道,继续深化市场化改革已经是无法避免的,或者说,时代的车轮非人力可阻挡。
别说下边人了,就连上边都不支持,那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想想也对,现在全国上下都是全力发展经济,只有国家有钱了,才能投资更多的基础设施建设,才能更好的发展起来。
老爹问出来的问题让李唐沉默了一会儿才苦笑着回道:“爸,您觉得我去了有什么意义吗?您没退休的时候,每年去四九城开春季代表会我的提案是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通过了吗?那么去参加这个会又能怎么样呢?
上个月会议开完之后那几天,各地报纸上刊登的言论您也不是没看,您说我能怎么办?”
李爸被自己儿子说的,直接就忘了自己刚才扯这个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反而是坐在那里沉默了起来。
其实现在李唐也难,这两年不停上涨的药价,让很多不明所以的人都在骂制药公司,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连很多干部都是这样。
今年三月他去四九城开会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当时可给他气坏了。
“李唐同志,你好,我是苏省的吴定斌。”
正在和同样去四九城参会,已经担任秦省领导的姚良忠边吃饭边小声说话的李唐,看着跟他打招呼的这人微微一愣,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况且他还正吃饭呢,但人家都做自我介绍了,他也只能起身跟这人握了握手。
“你好吴代表,呃……有什么事儿吗?”
“莪就是想代表普通老百姓问问,你们制药厂是不是就真的掉到钱眼里了,只顾着赚钱,根本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可不小,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餐厅,随着他的话音,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李唐是真的被问的有点懵,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来问他。
一旁的姚良忠见状,放下碗筷想拉他先离开餐厅呢,被他给拒绝了,因为他必须要问清楚这位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当着这么多参会者的面。
“不好意思吴代表,我没理解你这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啊,你们的药卖的太贵。”
“您指的是什么药?”
“止牙疼的那个牙疼灵,我做过调查,按照你们公布出来的配方,根本就不值那个价格。”
“那么据你所知,我们那个牙疼灵卖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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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的调查,最便宜的卖六块钱一瓶,最贵的是七块五,这是我跑了很多地方的医院考察得来的。”
牙疼灵是液体,一瓶一百毫升,如果牙疼,把这个药滴上两三毫升到牙刷上,刷一分钟的牙,起效很快,基本上五分钟就不疼了,但毕竟只是用来临时止疼的,并不治病,最长时效也只有十到十二个小时,正常情况下也就是晚上疼的厉害用来止下疼,第二天该去医院看还是得看,该拔牙拔牙,该补牙补牙。
这个药医院卖多少钱,李唐当然清楚。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吴代表问道:“既然你都知道问这些医院把这个药卖多少钱,你为什么就不问问他们的进货价格呢?还是说你是故意不问的?”
“我当然问了,他们说进货价就贵,医院一瓶只加价了一块钱。”吴定斌非常麻利的说道。
“吴代表,我希望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说完这句,李唐拿起桌上的筷子敲了敲自己刚才吃饭的盘子,“铛铛铛”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响起,让原本注意力就在这边的众人更加集中精神了,都等着听他准备说什么。
“我不知道苏省的召集人此刻在不在餐厅,我想说,如果没人出来解释解释这位吴定斌同志今天的所做所为到底是谁授意的,那么我就准备在会后,把我们秦山药业生产的所有药品的出厂价格,以及我所掌握的其他药厂生产的药品出厂价格,都刊登到全国日报上去,每个月刊登一星期,我说到做到。
另外大家也可以放心,如果报纸上不给登,我就全国每个乡镇派十名我们厂的工人,挨家挨户的给老百姓发那些常用药品的出厂价格。”
轰……餐厅里的人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这是掀桌子了啊。
在场众人变脸色的不少,但也有很多人是更兴奋了,没想到啊,来开这么重要的会议都能吃到这么新鲜的大瓜。
老姚同志有些无奈的轻抚着额头,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宋爸则是有些好笑的摇摇头,但什么都没说。
到了李唐如今这个地位,有的时候,是需要在内部的公众场合适当的亮一下剑,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这是个带刺的刺猬。
而那位吴定斌呢,有细心的人已经看到他的腿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能不颤抖嘛,他有挑事的能力,但却没平事的能力,眼看没人帮他,今天该怎么收这个场他心里可一点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