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这都默认是给儿子的,张春兰只能带走一份嫁妆。
但现在张春兰却擅自将家财全都舍出去了,可曾想过张冬子以后要如何?
张冬子跟照庆差不多大,人也不算太傻,去镇上随便找个铺子,当个学徒,前两年管吃管住不给钱,还要任打任骂给师父干活儿跑腿儿,但若是遇上真心待他的师父,好好跟师父学本事,等两年过后,张冬子就能上工拿钱了。
有了钱,张冬子便算是立住了,将来只要没碰上天灾人祸,就不会饿死。
可张冬子总要成家立业的,将来娶媳妇儿,那要一大笔钱。
盖房子买地,这些钱可不是小数目,靠张冬子累死累活地赚那仨瓜俩枣的,啥时候能赚出来。
张春兰这就是没想着给张冬子留一条后路。
张冬子现在还小,大概不会怨恨他姐,等长大了,知道日子不好过,想着回家守着家中那几亩地过活,却发现地和房子都没了,怕不是要恨死张春兰。
唉,张春兰好好一个姑娘家,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徐光宗和贾秀莲这对夫妻俩给毁了。
“你人倒是怪好,还知道为我弟弟着想,”张春兰捂着嘴笑了,“我就知道,你跟你大姐不一样,可恨我以前看不清,跟你大姐走得比较近,却忽略了你,山桃,你不会怪我吧?”
山桃赶紧摆手:“我怪你干啥?我性子的确不如我大姐讨喜,再说又比你小好几岁,你跟我大姐走得近,那是理所应当。”
张春兰也没欺负过她,山桃对张春兰没有一丝怨恨,有的只是惧怕。
“春兰姐,时候不早了,我和我家小姑就先走一步,咱们过几日镇上见。”
“你急什么?”
张春兰拽着骡子的缰绳不肯放:“你下来,我要和你一块儿回镇子上去。”
山桃微怔:“我为啥要下来?这可是我家的骡子啊。”
“徐光宗不是你大姐夫吗?你大姐夫的事情,你这个做小姨妹的,难道就不上心?”
张春兰低头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嘴角的笑容看着格外瘆人。
“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