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兵是日本极其古老的军事武装力量,平安时代僧侣受赐土地,且主持多为天皇子嗣出家后嗣。
出于保护自己土地的需要,他们亦如公卿家再野的庄园一样需要类似郎党、地侍的武装力量来保护自己的财政,僧兵就由此产生。
所以僧兵在最初与武士其实殊途同归,甚至有很多僧兵就是有地侍承担的兵役。只是这块地属于公卿的时候他们为武士,属于寺领的时候他们为僧兵。
你要问他们哪个更和他们的心意,那必然是僧兵了。
在平安时代佛教为日本的国教,甚至连天皇都有像佛门贡献的记录。
平安时代末期,僧侣们以兴福寺?延历寺?园城寺、东大寺等寺院为据点,经常互相争夺势力,甚至敢于对朝廷、摄关家进行强诉。(武装抗议)
白河法皇曾举出天下之三不如意,就是“贺茂川之水(鸭川洪灾)?双六之赛(双陆棋赌博滋生社会问题)?山法师(比叡山僧兵众)”,可见僧兵的横暴是朝廷的不安要素。
我很喜欢b站王鲁九班对彼时僧兵的称呼,人家呢叫僧侣吗?人家那叫佛爷、法爷!地位和明清时候的王爷不遑多让。
后来的幕府时代,武家对僧兵多有压制,可是随着战国时代的来临,僧兵们再一次让他们见识了他们厉害,加贺一向一揆可是亲自送加贺守护富樫政亲去见了他的祖宗。
也正是因为僧兵的存在,再加上僧侣在日本超然的社会地位,这才使得比叡山有了对抗信长的勇气。至于结果我们都知道了,比叡山的烧烤宴一下子把僧侣们的底裤都烧没了。
之后信长、秀吉都对僧侣多有打压,历史上的江户使得,德川幕府更是出台了控制僧侣的《寺院诸法度》,对僧侣、寺庙多加限制,这才彻底解决了僧兵之患。
但是在这个时候,秀吉对下面的大名管控力并不高,即便成为了天下人,他依旧是传统的日本武家,习惯性的实行羁縻统治。
而上杉家作为偏僻大名,洛中的很多制度并没有在这里事实,他们有着自己维系了数十年的治政制度。
上杉家上下都是坚定的佛教徒,上杉谦信本人更是舍身从佛,其本人向后两次在越后林泉寺和高野山出家,与佛门有着很深的联系。
自信长比叡山灭佛开始,近畿的僧侣就有部分逃至越后上杉谦信处,上杉谦信给他们庇护,他们则需要在必要的时候以僧兵的身份从军补充越后上杉氏军队的战斗力。
随着秀吉对佛门加以管控和限制,约定各个寺庙的僧侣上限,近畿地区很多佛舍的僧人都来到上杉家讨生活,上杉景胜对他们也多有安置。
如今上杉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上杉景胜向鱼津城派来僧兵一点都让人意外。
僧兵的单体战斗力不弱于武士,甚至他们相比较平时需要务农、学习军阵的武士阶级,平常的生活就是诵经和舞刀弄枪。
再加上他们身上有信仰加成,在乱战的时候僧兵可以非寻常武士可以打败的存在。
但是僧兵也有自己的问题,现如今的僧兵早已不是平安时候横行无忌的时候了。各地大名对他们多有限制,即便是上杉氏需要他们也对他们有所约束。
各寺的僧兵数量被严格限制,并且被分在上杉领内的各个寺社之中。这次鱼津城内2000戍卒就有130余人的僧兵,其中80余人来自越中各寺,50余人是上杉景胜从越后东林寺调来的。
东林寺是上杉氏的菩提寺,上杉谦信就曾再此出家,上杉谦信、上杉景胜的师范都出自东林寺。两代人对这座寺社多有供奉,因此寺社内的僧人也较多,僧兵冠绝越后。
刚刚出城厮杀的便是以东林寺僧兵为主体,混杂了部分越后僧兵而成。
攻城再次失利让秀次的脸上异常的难看,但是众大名显然就打定了主意出工不出力了,好不容易福岛正则踏实肯干,眼看就要攻破了城池,但是就这样的被人驱逐了出来。
正当丰臣秀次还在为今日未能破城而苦恼的时候,福岛正则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左府...在下市松愧对左府的期盼啊!尽管血战破城但是最后还是对面给赶了出来。”
看到此战中最大的功臣福岛正则到来,秀次原本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主动上前搀扶起他说道“侍从无需如此自责,今日之战让我等看到了九州强军实力,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不知明日侍从可否再次组织兵力再战?”
面对秀次的请求,福岛正则脸上有一些带着一丝凝重,今日之战作为主攻他的损失本就不小,后来又遇到了上杉僧兵的攻击。
刚刚军目付统计之后上报,总兵力不过1000人的福岛军战死、受伤超过300余人,只剩下一半多一点了,这已经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丰臣秀次自然看出了福岛正则的迟疑,他明白此战福岛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福岛正则可是自己的铁杆,从在朝鲜的时候就和自己步调一致,之后参与庆长骚乱等战争还因此受到了减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