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洪武年间的官不好当啊,贪污几两银子就剥皮实草了。当官不挣钱,还不能耍耍官威了?官威都不让耍了,还让不让官活了。
“这,应该无碍吧?”
“若只是平常自然无碍。”徐一真解释:“只是我们是要治病救人打听消息,就有碍了。官味太重,他们怕是不愿多说。”
张长贵不由点头,觉得徐一真说得不无道理,便也答应下来。他与秀儿待在马车上,徐一真和六爷则进村打听消息。
“须得小心呐。”张长贵嘱咐徐一真两人。
明初不比后世,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小世界,一个小宗族。闯入一个村子,便如同闯入一个陌生世界。对方是敌意还是善意谁都不知道,运气不好死得都无声无息。
徐一真挥手示意知道了。
两人进村,没走多久便听见紧挨路旁的一屋里有人在吵架。
一女的尖着嗓子:“躺着!躺着!你不出去干活就知道在家躺着!再躺着全家都得饿死!”
接着是孩子哭声。
“哭!哭!就知道哭!”女的骂着:“老的就知道躺着,小的就知道哭!不哭死你呢!”
男人声音传来,弱弱的:“你骂我就得了,干嘛还骂孩子。”
女人:“我倒是关心孩子,却不关心我!”
男人:“我怎地不关心你?我不是给你买了胭脂水粉?”
女人冷笑:“那都一年前了。你这一年买了什么?说说,买了什么?”
男人声音更弱:“只是生意不好,这有什么办法?等生意好了就……”
女人打断男人的话:“等生意好了,一家人都得饿死!”女人气不过:“你说说你,船就在那里,过江的人又不是没有,为什么不做生意,不撑船?”
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村西头的徐十三,做了趟买卖,撑船去了对岸,回来没几天就死了。我听说啊,”男人声音变小声:“北岸的村子逃得逃,死得死,都空了。”
女人冷笑:“你倒是怕病死?全家都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