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没想到眼前一幕。
阻挠防疫制瘟,的确。忤逆圣意,从何说起啊?请我从严治罪,我一太医敢治你以府丞的罪?
应天府府丞四品。他就一五品,还是太医院的。差着部门,差着品级呢。
但信符在手,所作所为就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皇帝,总得说点什么,不至于堕了名头。
他悄然看向张长贵。张大人久居官场,处理这场面显然要比他在行。
张大人面露鼓励神色,然后眼神示意另一边。另一边站着六爷。
阿对!徐一真福至心灵,笑说:“在下不过是正五品太医院院判,无权为李大人定罪。”
李中和一喜,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现在手捧信符不能定罪,再定罪就得从江北返回面见皇帝的时候了。
且不说他能不能回来。就算能回来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这么长时间,便能从容布置,来个无可对证。
“但,”徐一真画风一转:“我虽不能定罪,自有人可给你定罪。”
谁?!李中和心猛地揪紧,几乎要脱口质问。
徐一真身子稍稍往六爷方向转动:“王六,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当能将你今日表现报于圣上。你的罪责,便由圣上定夺。”
锦衣卫?李中和脸一下子毫无血色。
洪武年间,若能有朝野上下官员谈之色变的,就是锦衣卫。传说锦衣卫能乔装打扮,成为府中下人。于是你的一切隐秘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圣上案头。
锦衣卫是一把刀。一头握在皇帝手中,一头搭在官员脖颈上。这边皇帝一个动怒,那边官员便会人头落地。
不仅有信符,更有锦衣卫随身。李中和将太医院这次北上的重要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若做个类比,几乎和出使外国相当了。
何必呢?你若早说有信符和锦衣卫,他哪敢有任何异念?非得配合妥帖不可。
现在却晚了。他项上人头虽还在,却已晃晃悠悠不稳了。
“自然,”徐一真又说:“若接下来江南治疫过程中,李大人能好好配合,将功补过,相信王大人也会在皇帝面前为李大人美言几句。”
李大人立刻赌咒发誓:“臣定当配合徐大人防瘟治疫,不负皇恩。”
见总算将李中和拿捏了,徐一真满意点头,收了锦盒,上了马车,也不再多说什么,进村。
李中和不敢怠慢,忙又跟衙役们说:“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太医院这两位大人,是得了,”他抱拳拱手向天:“皇上的赏识与信任,北上制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