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知皱眉扭头,只听见林景深说:“念知,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讲,我会帮你的。”
“不必了。”许念知下意识脱口而出,但刚说出口她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林景深这种人精刚刚明明就是在试探,她应该回答我哪有什么困难,而不是拒绝,这样的话,她到底有没有困难就不言而喻了。
看到此时林景深脸上正是不出所料的表情,许念知暗道不好,用力甩开他的手,跑似的快步离开了食堂。
林景深望着那极速离开的高挑背影,不顾旁边还有几个人在等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刚开始的治疗总是痛苦,许清远浑身肿胀,面色发黄,没什么力气,第一次连续透析了好几个小时后,更是虚弱的浑身难受。
照顾病人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许念知心疼李红霞没日没夜为此操劳,晚上就让她回去睡觉,自己来陪夜。
许念知本以为脾气古怪的许清远因为突如其来的重病打击,心理状况可能会变得更差,会自暴自弃,乱发脾气,睡不着觉的时候会大喊大叫折磨家属之类的,但许清远却变得更安静了,可以用听话来形容。
他很配合任何治疗,也很配合母女俩的照顾,许念知单独和父亲相处时,除了询问情况和做出关照时,两人之间常常是沉默的,沉默的让许念知感到陌生,但并不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好,比之前剑拔弩张的的关系要好上太多。
许清远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就是,“你快回学校吧,教高三的班主任怎么能缺席那么长时间,我这个病我用手机查过,只要透析就可以了,做完透析就跟正常人一样了,有的人照样活了三十年呢,我有公职人员医保能报销个不少,家里的钱够用,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许念知从来没对他说过自己是高三班主任的事情,当然主要是因为父女关系不好,连电话几乎不打的缘故,许清远能知道这些,一定是李红霞念叨的缘故。
他从始至终都不满意许念知的工作,到了现在却表示支持似的劝她回去工作。
许念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在看许清远因疼痛紧皱着眉头,痛苦地喘息着,额头冒出虚汗也忍住不发出声音时,心想,自己的犟种性格可能就是遗传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