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一股极其强烈的疼痛感在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像是一根长长的钢针,从我的脑后穿入,扎入其中,甚至能够感受到钢针之上的森森冰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的脑海乱如麻团,不过好在这生不如死的剧烈疼痛仅仅持续了数息,渐渐平息,我的意识也是从莫名的黑暗中渐渐回来,身体慢慢地有了知觉,感受到了脸上灼烈的擦伤之感,手指轻微地抠了抠,一种冰凉且坚硬的东西被我压在下面。
“出来!恶魔!”
“疯子!”
“出来接受审判,你这个肮脏的不祥之物!”
我的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带着诅咒、怨骂以及唾弃,将我从黑暗中渐渐唤醒,疲惫感先是渐渐出现,后是刺痛。
啊!我痛苦且微弱地呻吟了一声,这份对外界的真实感触已经让我有些不适应,纵使被困在意识的黑暗角落,也比这刺骨的真实来的要安逸许多。但是身体终究不是我能控制的,伴随着痛苦,我也慢慢醒来,微眯着睁开了双眼。
一道微弱的光亮透进我的眼球,让我本就微眯的眼皮又是沉了下去。不过好在这种光亮并不强烈,很快,我从一个黑暗,适应了另一个黑暗。
现实逐渐进入我的双眼,然而我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脑子里除了疼痛,没有一点想要思考的欲望,哪怕是我是谁?我在哪?
在本能的驱使下,我手指又是摸了摸,才意识到刚刚那个硬物是冰冷的石地板,也意识到我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慢慢的,我尝试用手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尝试了数次后,随着脑中疼痛感渐渐消淡,我也从屡次摔倒的地面上成功地站了起来。
我并未在意身上的狼狈与脸上的擦伤,就这样如行尸一般站立,周围的环境也是渐渐的在我脑海中有了画面。
这是一间不大但是陈设端正的小木屋,外面嘈杂声不断,我也听不清楚,外面似是有很多火光,借着这暴躁跳动的红光,我才更仔细地看清这个木屋,里面的景象却是渐渐明晰,也是让我越来越清醒。
一件小小的四方木桌之上沾染了红色的液体,一直从其上滴在染红的石地板上。地板上茶杯茶壶碎片掉落的到处都是,不过也可以看的出那瓷器是极其的白质朴素。一只有些粗糙并且惨白到毫无生气的手似是被这陶瓷碎片割伤,其上沾染着和木桌上同样的液体,只不过已经凝固。
再往右,这只毫无生机的手的主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人躺在血泊之中,长发散乱,沾染着血渍,白裙浸染着鲜红,面孔狰狞,眼睛发白甚至有一些极其诡异的突起,面色惨白中透着灰色,张着大嘴似是苦说着什么。
冰冷的尸体让我彻底清醒,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定住了一般,强烈的惊恐之感从我的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