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一处林子。

老天师推着轮椅，田晋中则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和赵董他们谈完了？”

“嗯。”

“如何？”

“事情已经告诉他们，现在就看这水，能搅多浑了。”

田晋中叹道：“可就怕，水搅浑了，也摸不到鱼啊。”

“无妨，再能憋的鱼，也得浮出水面喘口气，如今也只能先等了。”

“师兄，这件事就这么说出去，没问题吧？”

老天师呵呵一笑：“有什么问题，老夫可没告诉他们什么，别人怎么想，可不关老夫的事啰。”

“师兄，你别笑的像只狐狸，怪吓人的。”

“好啊，咱们师兄弟多年，老夫在你那儿就这形象？”

“开玩笑，开玩笑嘛。”田晋中打了个哈哈，“对了师兄，你说，当年的八奇技，跟这次的帝尸被盗，有关系吗？”

老天师看着一片从树上掉落的叶子，缓缓道：“师弟啊，你也是道门中人，对于黄帝的种种传说，想必也了解。”

田晋中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师弟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当年怀义跟你说了什么，有些秘密，大家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老天师语气悠悠，似乎在缅怀什么，又似乎在感慨什么，让气氛平添了几分萧索。

“八奇技，怀义他们当年所悟得的东西，是很神奇。但对我龙虎山、武当、全真甚至是少林，这些有着飞升先贤的门派而言，算不得什么，总归到底不过是几种奇术罢了。”

“有人痴迷术的神奇，却不知道，真正重要的，是隐藏在术的影子下，那惊人的真‘象’。”

老天师双目神莹内敛，说话时，嗓音醇厚，让人不自觉心神沉浸。

田晋中沉默了良久，直到一阵风吹过面庞，才回头道：“师兄，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他们这一辈的人，谁不知道张之维嘴巴当年有多松，绝对是个藏不住事的。

可是自从继承了天师度之后，张之维就变得沉稳了很多，虽然还能开玩笑，但跟以前比，已经不同了。

田晋中知道，这些年不止他一个人过得不容易，张之维也好，张怀义也罢，其实他们师兄弟三人，各有背负的东西。

甚至从某方面来说，张之维和张怀义两人，背负的东西比他要重的多。

老天师听到这话，洒然一笑：“谁说不是呢，当初就该让怀义来当这个天师，他那性子继承天师之位，比我合适呐。”

“唉，可惜了，当年无根生上龙虎山，我怎么就没一巴掌拍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