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止头更低了说道:“不说流寇精锐一日夜能奔三百里,不知您的脚力能否撑住逃走?
而且您觉得您与王大哥一同逃走几率大,还是我们两个少壮能活下来的几率大?
您若是没了衙门内的身份,王大哥若是没了衙役身份。”冯止适时闭口。
香炉中的檀香已经烧完,原本温暖的房屋如同漏风了一般,让冯止打了个寒颤。
王乔站起身来说道:“你起来,随我取十匹棉布,工食银的事我会尽快报与知县大人说,以后你就跟在芝儿身边吧,催饷不容易干,不要让他有危险。”
“小人说了,只一匹足矣。令郎的事大人请放心。”冯止坚持道。
只见王乔没多说话,让门子取了一匹棉布送给冯止,打发他出了门。
“爹,冯家的跟你说了什么赚银子的事,还有我那工食银。”王广芝迫不及待问道。
王乔严厉的说道:“就算没有工食银,你吃不上饭还是穿不上衣了?
不管之前你与这冯止有何恩怨,以后不可随意招惹他,我让他当你帮闲,但你处处要多听他的,明白吗?个中缘由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王广芝虽然在外是一霸,无恶不作,但他打小就听父亲的话,听到后心里很是不服气,但是嘴上应承下来,接着走出了书房。
王乔以及其细微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打从进屋起,我竟一直被这个少年人牵着鼻子走,从我无意间说出父辈的科举,他竟迅速察觉到我最心疼我儿。
此人算学造诣如此之高,处理事情老辣,为人审时度势,说话言而有信,最后他虽跪我,实则我已被他说的流贼形势乱了心神。
不如应了他得到一句保证,与我而言并无损失,看他后续怎么做,不管怎么说,这少年人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冯止走在路上,哼起了调子,心里想着:老家伙,最后一句还想给我下套,我若要了十匹,岂不是证明自己言而无信,更别提相信我的保证,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要我说这棉布手感还真是好啊。”
注:
花户:田赋征收机构统计在册的纳税单位。
逆闯:李自成
八贼:张献忠
洪总理:洪承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