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所有总兵站在洪承畴面前,听着督师镇定的声音传来:“当下建奴掘壕筑垣,攻松山断我饷道,乳峯山在锦州外,松山又在乳峯山外,敌军新旧递为攻守。
我兵既出,利在速战,各总兵当敕厉各部继续向前力斗,吾当亲自击鼓以壮声势,解围在此一举!”
所有总兵听到被围的消息先是震惊异常,粮草不济,后援乏绝,都是百战总兵,下场不言而明。
王朴率先站出来说道:“洪督师,照这么看,当下松山之粮仅剩三日,锦州未解,又复困于松山,末将以为先撤回宁远支粮再战更为合适!”
其他几位总兵也各抒己见,唐通、马科都认为应当回宁远以图再举,王廷臣与曹变蛟坚决主战,表示以洪督师计,唯有一心向前,方能博出一线生机。
兵部职方郎中张若麒见有争执,也跳出来劝道:“洪督师,当下我兵连胜,今日再鼓,亦不为难,但将士们还是要吃饱肚子,诸将回宁远就食,似乎可允。”
唯有吴三桂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洪承畴此战多依仗吴三桂,见他没任何反应,以为与自己是同心协力,更何况解锦州围,救的是他舅舅,定也是主战。
清了清嗓子,制止住所有总兵的讨论,开口说道:
“好了!一个个的,一会今夕战,一会明日战,后又成了图再举,成何体统!
往时诸君皆曰同心戮力,亲冒流矢,一心报效朝廷。
今正其此会,虽粮尽被围,亦当明告士卒,守亦死,不战亦死,若战可幸得存活万一,不肖决意孤注在此一战,望明日诸君悉力!”
所有人见到督师意下已决,再劝也是无用功,洪承畴起身,对着每一个总兵都行了一礼,王朴见状:“洪督师使不得!”
“无妨,明日一战,事关国体,本督师已经做好身死社稷的打算,还需多多仰仗诸位总兵。”洪承畴此刻也是诚心的说道。
最后一个走出大帐的事吴三桂,洪承畴亲自抚着他的后背说道:
“吴帅今年多大?”
“末将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