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师南征北战多年,没几个人能入的吾眼,吴帅少年英才,素来有匡扶社稷,斩尽胡虏之大志,乃父与老夫也算是至交好友。
此战之胜负,祖帅之生死,表面上是本督师决定,实际上全在你一人之肩上。”
吴三桂年轻的脸庞上此刻也满是坚毅,郑重抱拳说道:“督师重托,三桂铭记在心!”
“去吧,今夜好生歇息。”
洪承畴疲惫的脸庞上又多出一丝皱纹,盯着远处的天空,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在枪炮声熏了三日的老兵面色黢黑,对着张惟忠做出一个嘘声:“小子,收拾好随身行李,今夜怕是要出大乱子。”
张惟忠也靠近过来说道:“大哥,何以见得,咱们吴帅不是听了洪督师的,想要决战吗?”
“决战个屁,你没听粮食只够吃三日了么?就这个熊样子,拿什么去跟建奴打,就算咱们吴帅敢上去打,其他那几个怂货总兵肯定是跑的比兔子快。
给你小子说,辽东这块地上,兵多不一定就最好使,前阵子金国凤怎么样?
不足三千守了松山多久,气的老憨够呛,结果呢,回到宁远营伍一多,号令难施,气的就带了数十人赴死,落得个凄惨下场。
所以,吴帅自己肯定也有计较,留在这里迟早被其他人坑死,还不如……”
一名队长此时走过来喊道:“你们两个在鬼鬼祟祟议论什么?传吴帅令,所有兄弟们即刻整装待发,迟者立斩!”
张惟忠与老兵相视一眼,很快就背上自己的行囊跟在队伍后面,期间张惟忠默默对着老兵竖了一个大拇指。
夜里就看到老兵裂开嘴,露出黄白牙,感叹了一声:“老子又能活了。”
是夜,总兵王朴带头先遁,吴三桂紧随其后,各帅争驰奔,马兵步兵完全失序,弓箭甲胄扔的漫山遍野都是。
车营被阻拦,无法通过壕沟,纷纷弃车而逃,火器辎重丢下无数,但壕沟上宽下浅,一人漏下,双腿被卡住,根本爬不上来,没有多会功夫,壕沟中便铺满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