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
鄂弼的情报还是不准确,神机营只有不到五十门可以打两里多的三轮仿制西夷野战炮,其余多是打三百步到五百步的子母炮和将军炮。
“调整炮位,打掉鞑子的火炮。”
随着一声令下,炮手们开始拉动火炮,不断调整炮口角度,就在鞑子炮手将引线点燃时,一门西夷野战炮首先开炮,一颗五斤重的铁炮弹带着浓密的烟雾砸向了鞑子炮兵阵地,一名鞑子炮手直接被削掉了脑袋,随后其余火炮相继开炮,数十颗炮弹飞向了鞑子火炮阵地。
这一轮只打掉了七八门鞑子的火炮,不过却将那五门神威将军炮直接掀翻,周边的鞑子炮手被激起的炮架碎片打的全身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有时候大也不是件好事,很容易被集火。
随着神机营的炮弹不断落下,鞑子也开始了对河南卫的炮击,子母炮、佛郎机是后堂安装子药,射速非常高,神机营打一炮,通常这边最少可以打两炮,甚至熟练的炮手可以打三炮,虎蹲炮每次装填100枚5钱重的小铅子,上面用一颗30两的大铅弹压顶,发射时大小弹丸齐飞出去,杀伤范围很大。
鞑子猛烈的炮击给河南卫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更造成了士卒的恐慌,特别是右翼的保定三府巡防营兵丁,若不是有军官弹压,很可能会出现逃兵。
神机营的每一次炮击,都能掀翻十余门鞑子火炮,可随着鞑子的炮越打越准,河南总兵有些慌了,这些可是他苦心训练的精锐,在面对鞑子骑兵时都稳如磐石,如今却只能被动挨打,白白丢掉性命。
呼啸声中,铅子如雨点般落入右翼,保定三府兵丁身上被打出了一个个血洞,他们成片成片的倒下,看着倒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战友,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崩溃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扔掉手的长枪向后逃去。
一把刀扔在了地上,又一杆长枪扔在了地上,巡防营的兵丁们如潮水般向后逃去,河南卫的将官们都惊呆了,河南总兵脸色阴沉,接着,带领亲兵驰至溃散的巡防营队伍前,大声吼道:“不许退!都回去,稳住阵型.....”
见无人听令,他拔出腰刀一连斩杀了十几名溃兵,总算止住了溃兵的脚步,也就在这时,鞑子火炮阵地上又是一片火光,巡防营阵地上烟尘腾起,竟下起了血雨,硝烟散去,河南总兵和他的亲兵们身上激射出一股股血箭,向后摔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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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门子母炮被击中.....
鄂弼吸了口气:“打的真准!”
永琪冷笑了一声:“河南兵崩了!”将手一举。
显然是早有安排,低沉的牛角号再次吹响,一万正蓝旗甲兵骤然发动,驰马扬刀冲了过去。
“杀!”
锦州守将一马当先,大声吼叫:“杀光汉贼,一个不留!”
“鞑子,是鞑子!”
溃逃的巡防营立刻炸了锅,他们尖叫着四散逃跑,在正蓝旗的驱赶下冲垮了河南卫中军和左翼,大军崩了,原野上到处都是溃兵。
柳芳脸色铁青,河南卫那边的情形他看得清清楚楚,明白他们已经尽力了,五轮炮击结束,侥幸存活下来的鞑子炮手正在趁着空隙调转炮位,另一边的八旗甲兵也开始了运动,柳芳抽出佩剑,下令道:“全军出击!”
副将立刻明白了,大声应道:“是!”
鼓声大震。
“前进!”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士卒们排开军阵向前推进,刀盾兵在前,火铳兵在中间,身披重甲的长枪兵护在两翼和身后。
在整齐的踏步声中,他们大步前进,那种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气势给绿营兵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见周军越来越近,绿营兵的军阵竟出现了一丝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