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与林婉匆匆赶往临时诊疗所,一路上,那股腐臭与死亡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是这座受灾城市沉重的叹息。终于,他们来到了临时诊疗所前。

那是一座破旧的庭院,围墙已有多处坍塌,露出里面杂乱的景象。大门的门板摇摇欲坠,似乎一阵大风便能将其吹倒。走进庭院,只见地上满是落叶与垃圾,原本的小径已被踩踏得模糊不清。房屋的墙壁斑驳陆离,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有的地方甚至还在漏雨,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在庭院的角落里,他们看到了一位医者正忙碌地穿梭于病人之间。此人身材中等,略显清瘦,一袭青布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他的头发随意地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专注的神情。他的面容清癯,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略显破旧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深邃而明亮,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睿智。他的胡须修剪得十分整齐,下巴处一小撮山羊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之感。

只见他动作敏捷而熟练,时而蹲下身子,仔细地为病人把脉,时而站起身来,快速地在一旁的桌子上调配草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病人,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只有这些饱受病痛折磨的生命。

张一凡和林婉急忙走上前去,想要帮忙。那位医者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示意,便又继续手中的工作。

“这位兄台,我们是前来帮忙的医者,不知这病症你可有什么发现?” 张一凡恭敬地问道。

医者一边忙碌,一边回答道:“这病来势汹汹,我已在此救治多日,却仍未找到根治之法。病人们皆高热不退,咳嗽咯血,身体日益消瘦,且有极强的传染性。”

张一凡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观这病症,极有可能是痨病。这痨病乃是痨虫作祟,通过空气和飞沫便可传播,我们在救治病人时,必须做好自身的防护措施,否则一旦被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医者听了张一凡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与赞赏。“兄台所言极是,我之前也略有怀疑,只是尚未确定。不知你可有诊治之法?”

张一凡说道:“我曾在医书中看到过一些关于痨病的记载,治疗痨病需以滋阴润肺、杀虫止咳为主。可选用百合、生地、熟地、麦冬、贝母、百部等药材。但这只是初步的思路,还需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

林婉在一旁补充道:“我们还需将病人隔离起来,避免更多的人被传染。同时,要加强对病人居住环境的清洁与消毒,保持空气流通。”

医者点头称是,“我叫华佗,一直在民间游历行医,今日得遇二位,实乃幸事。看来我们需齐心协力,共同对抗这可怕的病魔。”

张一凡和林婉听闻眼前之人便是华佗,心中不禁一阵惊喜与敬佩。他们深知华佗在医学上的卓越成就,能与他一起救治病人,定能学到许多宝贵的经验。

于是,三人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找来了一些布巾,用水浸湿后,当作简易的口罩,遮住口鼻,以减少病菌的吸入。然后,他们将病人按照病情的轻重进行分类,安置在不同的房间里。

华佗负责调配药材,他的手法娴熟而精准,每一味药材的用量都恰到好处。张一凡则在一旁协助他,为他递取药材,并与他讨论着药方的调整。林婉则忙着照顾病人,为他们喂药、擦身,安抚他们的情绪。

在救治一位病情较重的病人时,华佗眉头紧皱,他仔细地观察着病人的症状,然后说道:“这位病人的痨病已深入肺腑,普通的药方恐难以奏效。我们需加大百部和贝母的用量,同时加入一些阿胶,以增强滋阴润肺之效。”

张一凡思索片刻后,提出自己的看法:“华兄,我认为还可加入一些三七粉,三七具有止血化瘀之效,可缓解病人咯血的症状。”

华佗听了,眼睛一亮,“一凡兄所言甚是,这三七粉的加入,定能让药方更加完善。”

他们将调整后的药方熬制好,林婉小心翼翼地将药喂给病人。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病人的症状逐渐有所缓解,高热开始退去,咳嗽也不再那么剧烈。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病人在他们的救治下逐渐好转。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们知道,这场与痨病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他们去做。

他们继续深入研究痨病的病理,不断地调整药方,提高治疗效果。同时,他们还向周围的百姓宣传痨病的预防知识,告诉他们要注意个人卫生,保持室内通风,避免与病人密切接触。

在这个临时诊疗所里,张一凡、林婉和华佗三人并肩作战,他们用自己的医术和爱心,为这些饱受痨病折磨的病人点亮了希望的灯塔。尽管环境恶劣,任务艰巨,但他们心中的信念从未动摇。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战胜这场可怕的瘟疫,还徐州城一片安宁与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