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黑着脸穿行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黄沙县最大的酒楼——如季酒楼。
听说东家是个地主,说是酒楼其实与窑子无异。
孙亦尚不知道,很多时候都会来此讨饭。
因为这里有一个很温柔的姐姐,名叫萧草,她很同情到处乞讨的孙亦,每次都将客人没吃完的饭菜偷偷带出来给孙亦吃,孙亦也很喜欢这位温柔的漂亮姐姐,倒不是说喜欢她的漂亮,是孙亦在这个陌生人身上感觉到了温暖。
他往往会等到太阳落山了才从小巷钻到酒楼后方。
酒楼后方是被围墙围住的一小处暗巷,空间很小很漆黑也很脏,当然,这些并不能阻挡饥饿的孙亦。
他看着留有狗洞的酒楼厨房后门,想要钻进去,但觉得并不太好,旋即抬起手敲起了门,“咚咚咚。”
“有人吗?姐姐?你在吗?”
就在这时,后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位碧眼黑发姑娘走了出来。
她那双碧绿的眸子格外灵动,水汪汪的双眸述说着她所遭受的委屈。她身着朴素,衣物间还有深褐色的油渍,头上乌黑发丝有些油光却显得亮丽,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整体上来说,此女子已能算上美人。
“萧草姐姐,我又来了。”
孙亦看着萧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萧草也笑了笑,挤出的笑容更是美丽,两个梨窝俏皮灵动,“是小亦啊,我猜你这几天也应该来了,我每天都给你留了剩菜,你快进来吧。”
十六岁芳龄姑娘既年轻又美丽,她嘴角微扬,这一笑足以打动不少人心,在孙亦眼里萧草姐姐便是天使,总是能在她的脸上看到温暖的光。
然而,孙亦并未明白还站在原地。
“呵呵。”
萧草扶脸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小亦啊,你又忘了,你的名字叫孙亦,我在叫你呢,下次可得记住了。”
“嗯。”
孙亦点点头,很是高兴,他终于知道了被自己称为名字的那两个字,原来读孙亦。
没办法他毕竟没上过学,没读过书,认不得字,他那所谓的名字也都是自己取的,读不来很正常。
在这尚武的国家,文似乎稍显衰败。
旋即,孙亦就端着瓷碗跟着萧草来到后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后厨空间不大,有几个灶和桌子,也摆不下什么东西了,除了萧草后厨还有两个炒菜的人,看到孙亦也都没说什么,只顾着忙自己的。
孙亦差不多有一米四左右,整个人缩在角落,生怕占了太多位置,打扰到了别人工作。
这时,萧草从一个蚊帐中端出一碗菜,其中还有孙亦心心念念许久的肉。
“慢点吃,姐姐还要去工作。”
萧草揉了揉孙亦的头,微微一笑,旋即朝外边看似热闹的地方走去,并且慢慢褪去身上厚实的衣物。
至少在孙亦眼里,萧草的背影很伟大,但萧草只不过是这黄沙县中最卑微的一类人,供人消遣罢了。
从后厨到外面纸醉金迷的世界只隔了一道门,孙亦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吃完了他就好奇这道门之后会是什么。
抱着好奇心他走了过去,听着对面喧哗的声音,孙亦的手渐渐放在了门框上。
“哐当!”
下一刻门却开了,不是推开的,然而是一个银发醉汉将门踢开了去,把门边的孙亦重重压在下面,甚至倒飞出去的门还将孙亦挤压得昏厥。
后厨的人看着这个醉汉也都不敢上前去救孙亦,因为他们只是奴隶罢了,只是炒菜的,要是得罪了客人,地主是会怪罪的,众人的冷漠让孙亦心寒,渐渐就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走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就真的醉了,嗝~”
那银发醉汉摆着手却还是拿着酒壶在喝,这一壶酒随手丢了,旋即他就要往出走,却一脚踩到门上,只感觉脚下很奇怪,软软的,“嗯?”
略昏暗的厨房一眼看不清门下的东西,银发醉汉便已经走了一半了,而后弯腰去看,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掰,其表情还是那样惬意,可那门板却被轻松一分为二。
不少目睹这一动作的人都被震惊了,他们中懂行的人那是能看出,这样的力量,这样的体型爆发出的力量——练家子。
“这老头,有点东西。”
“依我看起码是个大师。”
“大师?开什么玩笑,力气大就是大师了,怎么算得了。”
“人家哪里只是气力大,你没看到他一头银发,这么大年纪,功夫不弱功力不低啊!”
两位纨绔子弟一人一句的聊了起来,他们家里都是经商的,只是出游路过此地,想要跨过大漠去往西洋。
在这片国土上实力便是一切,京国崇尚武力,更崇尚兵器,在这个国家只有懂得修炼的强者才能成为人上人,享有无上权利。
成为人上人,成为兵客强者,成为武夫宗师,那都是一方豪强乃至于朝廷都抢着拉拢的。
大京以武兴国,尊重兵器兵客,对百种兵器便有百种看法。
小主,
而百种看法亦有高低贵贱之分,这些却不比硬实力来的服人心。
在兵客之中盛传着一首打油诗:
侠客行江湖,
兵客游天下,
悠悠集一城,
其名曰百兵。
这个国土宽宏的京国有着一座伟大的都城,名曰:百兵城。
此城是京国所有习武之人都所向往的城市,在那里处处都是刀剑枪戟碰撞之声,那里便是这片大陆所有兵器武道的聚集地,那是兵法武学的巅峰之地,从那里出来的人不是宗师就是传奇,实力足矣傲世。
“孩子?这么小就不学好,跑来酒楼,偷酒喝啊!”
银发醉汉提起孙亦如同抓起一只鸡,“不对!挨了我一脚竟然还有气,不对劲!呃……好,这么抗揍,老夫我……要收你为徒!”
“哈哈哈……嗝……哈哈!”
醉汉抓起孙亦放肆大笑着,似乎捡到了宝一样,心里欢得很,只是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稳,走十步便摔一步,每次都将孙亦当成垫子垫在下面,“哎哟!我还以为他没事,结果挨了我一脚,身上还是有这么多伤……但…还是!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