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金,是我。”素银握着玄金的手,眼睛仍是像二十二年前一样,忽而弯弯地像初一的月亮。
玄金眼前的画面十分浑浊,但他还是看清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素银……你终究……还是来送我了。”
“玄金,我骗了你十二年,对不起。”素银每说出一个字,喉咙都如针扎一般刺痛。
“素银……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怪你呢……”玄金望着素银,无尽的爱意在眸中蔓延开来,漾起的笑意如同金般辉煌夺目,如银般明光烁亮。素银在旁默默守候着,直到那眼中闪耀着的星光逐渐黯淡,融入深夜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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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蛊下蛊是死罪,我已经准备好了,几位恩人是打算将我送去东苍还是辰阳?”
在处理完金叔的后事,并将蛊后焚毁之后,银婶恭恭敬敬地来问玲珑几人。
玲珑笑笑:“我们只是路过的珍宝商人,恰巧管了个闲事,哪里有给银婶定罪的资格。若是要罚,就罚银婶在卿卿小舍再煮十二年的银耳莲子羹吧。”
这是玲珑与风竹太子商定好的处理结果。太子殿下似乎对金叔银婶的故事十分满意,在确认了银婶并未危及他人后,便带着侍卫无言先行往辰阳去了。
银婶很是感激,但对于某件曾在战场上见过的宝物,她还心存几分疑虑:“公子,这把剑也是从哪里收来的吗?”
璟云一怔,银婶问的正是他的龙鳞青剑。璟云并不愿将陪伴娘亲征战一生的宝剑视作外物,思索片刻后仍是说了实话:“不,这把剑是家母的遗物。”
银婶顿了一顿,赶忙仔细端详起璟云似曾相识的面容,大惊失色道:“你不是白虎?你是……那两位的孩子!”
玲珑知道此时已经瞒不下去了,便一脸歉意地向银婶解释道:“我们有些苦衷,姑且需要隐瞒身份,所以……”
“没关系,我何尝不是隐瞒了十二年。”银婶忽然喜极而泣,将璟云上上下下看了又看,仿佛在搜寻另一个人的影子,“真是的,我可真是个愚笨的青龙,那两位的孩子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我都没能认出来,亏得当年我还抱过尚在襁褓中的你。”
事实上,刚到净山屯时,璟云对银婶的困惑也不仅仅在于她身上独特的药香气,还觉得多少有些眼熟。只是当时玲珑中了蛊,璟云要应对的状况有些复杂,没有再细细思量。现在想来,年幼的自己在辰阳随侍于太子时,或许与银婶在宫中偶尔照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