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笑着道:“就不必麻烦诸位了,尹尚书令不愿遵从陛下旨意,本中常侍会好好的替你美言几句,陛下一定会为拥有你这般臣子感到高兴的,说不得龙颜大悦赏赐你们重逢也未必不可。”
说完,曹节便是唤来都尉:“出发,北寺狱。”
“诺。”都尉得了令,便是在袁绍耳边道了句得罪了便上下其手,一眨眼的功夫,袁绍便已经从尚书仆射变成了一介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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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刑期多久,则全看陛下何时龙颜大悦,又或者想起来北寺狱里还关着一仆射。
就眼下的局势,很明显,曹节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面对陛下的旨意,尹勋许攸哪怕有万般冤屈也无法尽数倾诉,在某种意义上,这并非是皇帝刘宏的旨意,不过是狐假虎威的曹节假借陛下年幼,以巧言令色哄骗,从而自己设下这份圣旨。
这些事,其实尹勋心底很清楚,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节兴高采烈,好似打了胜仗般将袁绍拘押,转而离开尚书台。
就好像一场梦。
前日还是雒阳名动一时的天下楷模,世人为之赞不绝口,所做之事俱是提振世人精气。
袁绍的行动让世人明白,宦官并非是不可敌,要学会角度,学会以智取胜,而非蛮力破坏。
然而,就是这样的雒阳俊才,名动一时,却在掌握了莫大权势的巨宦面前,轻飘飘的一句陛下旨意,便可使得袁绍付出百般努力营造的名望瞬间失效。
袁绍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曹节能够阴险狡诈到这种程度。
或者说,自己谋算不够精细,在这场看起来没有硝烟的斗争中,看似获得了短暂的胜利,也赢得了养望所需要的最宝贵时间。
但被一时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他,却忘了曹节不似其他人。
曹节可是如今可以说权势最为鼎盛的时期,册立新君擢升长安乡侯,加奉车都尉,以及最重要的中常侍职衔。
实际上,就算是比起三公之上,主管全国所有的太傅而言,曹节除了没有陈蕃那般可以处理朝政,征召四方有学之士的能力外,便是丝毫不逊色于陈蕃,有些方面甚至要呈现出碾压态势。
现在落到曹节手中,袁绍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生命会受到伤害。
毕竟,皇帝所下的诏书中特意言名明于虔诚稽首,跪拜陛下时方可特赦。
但这皮肉之苦看这样子是丝毫减免不了了。
袁绍暗自懊恼,自己还是太过顺风顺水,未曾遇到多少挫折便已做到如今地位,倒是失去了对古人的敬畏之心。
“尚书令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那曹节将本初带走?”许攸极为愤慨,看着袁绍被带走无法得知具体情况的他顿时有些失去理智。
狂傲的他甚至当时想要抽出一把剑来狠狠的刺进那步步紧逼的曹节体内,给他来个透心凉。
“那曹节带着陛下圣旨,老夫若不尊,还不知道那曹节又会以什么理由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老夫保住尚书令职位不落入宦官手中也是极为重要的事。”尹勋闻言皱起眉头,他也没想到这曹节竟是这般不要脸,不单单以大欺小,甚至在暗地里使出小动作来使得他根本无力反驳。
“呵呵,尚书令的意思是便是让本初自生自灭了。”许攸冷笑一声。
“那曹节本就对本初极度憎恨,如今抓住机会定然会狠狠折磨,本初虽日益操练武艺,但也决然架不住这般折磨。”
许攸越发的沮丧,索性便一屁股直接做到地上。
一想到曹节此前的那副阴险狡诈的模样,许攸只觉胸中怒火无处宣泄。
这劳什子皇帝,陷忠良于水深火热,反倒是坐视曹节这类宦官成长,以致擅权弄国,真是昏庸到不可及。
若是现在手中有足够兵将,以本初之声望,外加我之谋略,便是掀了那狗皇帝位置,换个人来做又何尝不可。
许攸连连气结,可恨手中并无实力,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绍被捕。
荀谌此时却是突然出声道:“何不去见见太傅,想必太傅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许攸好似得到了救命稻草,茫然的眼睛里顿时浮现光亮,整个人一溜烟的便爬了起来,嘴中嘟囔道:“对,太傅,太傅,若是太傅不愿,那攸便去见见太仆,本初乃袁氏子弟,如今有难,袁氏岂能不救。”
“不可,袁君一贯以其师为名,于这雒阳从不以袁氏子弟自居,便是那袁公路成虎贲中郎将时,袁君本可以袁氏子弟身份再谋升迁,然其却始终不愿以其自居定有其道理。”荀谌若有所思,突然灵机一动。
“其师李君,今为永乐少府,为太后深宫三卿,自然可接近到太后,若走投无路时便去寻李君,请其一番解救,袁君乃其学生,自然会乐得相助。”
许攸眼神愈加明亮:“那便先去寻太傅,看看他怎么说。”
尹勋在旁一时间竟插不上嘴,望着这两位为袁绍安危忙前顾后,丝毫不加松懈的姿态,心里颇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