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沉谷底,墨玄仿若一尊被触怒的古神陡然降世,周身气息阴沉如墨渊,幽黑长袍恰似暗夜乌云,烈烈翻飞间,更衬得他脸色铁青如铁,仿若结了一层寒霜。那往昔平和慈祥、仿若春风轻拂人面的目光,此刻恰似被恶魔点燃,全然化作熊熊怒火,灼灼燃烧,直欲将眼前二人焚为灰烬。
他身形如松,却在瞬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威压,手臂猛然一抬,那动作快似闪电,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直直戳向那只碎成数块、残躯零落的青铜机关兽。与此同时,声若滚滚闷雷,轰然在谷底炸响:“给我如实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字字裹挟着怒意,仿若重锤,狠狠砸落。说话间,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蜿蜒似怒蛇,仿佛正倾尽浑身力气,极力压抑着那即将喷薄而出、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
姜渊和姜泽仿若两只受惊的雏兔,直面这般排山倒海的气势,身形晃了晃,双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姜渊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双唇哆嗦得仿若深秋里被疾风摇撼的残叶,几次开合,却因紧张过度,喉咙似被扼住,半晌吐不出一个完整字句。他满心焦急,目光求助般望向姜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后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姜泽也好不到哪儿去,手中灵聚破穹枪微微颤抖,枪身嗡嗡作响,泄露了主人的心虚与惶恐。呼吸急促沉重,仿若破旧风箱在耳边呼呼作响,胸脯剧烈起伏,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墨玄,大脑飞速运转,却一时也寻不出妥帖说辞来化解这场燃眉之急。
幽沉谷底,墨玄那如实质化的威压沉甸甸悬于头顶,仿若铅云压境,周遭死寂得只剩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姜渊狠狠咽了口唾沫,舌尖尝到一丝苦涩,接着深吸一口气,双手悄然攥紧衣角,像是要借此攥住几分镇定,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惶与忐忑,定了定神后,朝着墨玄躬身一揖,嗓音发涩却竭力平稳地开了口。
“前辈容禀,我二人实属误闯此地。”姜渊说着,目光不自觉飘向四周那阴森死寂、怪石嶙峋的谷底景致,思绪飘回彼时。“那时我与姜泽在山中寻觅灵草,循着一株千年朱果的灵力波动,一路追踪至一处隐秘山坳。周遭迷雾重重,仿若混沌初开、天地未明之态,待迷雾稍散,竟误打误撞寻到个隐秘洞口,只觉洞内灵力氤氲,便想着或许藏有机缘,没曾想……”说到此处,他声音微颤,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急切,额上冷汗沁出,沿着鬓角缓缓滑落。
姜渊接着详述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言辞间画面感十足:“刚入洞时,光线昏暗,仅有几点幽光闪烁,还未及看清周遭,便听闻阵阵怪异嘶吼,紧接着,这群青铜机关兽就如潮水般汹涌扑来,攻势凌厉至极,我二人哪见过这等阵仗,慌乱招架,自保都难……”
姜泽在一旁不住点头,满脸懊悔之色,双手仿若无处安放,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来回搓动,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见姜渊稍作停顿,他赶忙接过话茬,眼眶泛红,急声道:“前辈,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当时入洞瞧见那柄青铜剑,剑身幽光闪烁,灵力仿若活水潺潺流动,我一时好奇,鬼迷心窍就伸手拿了,哪料到竟会触怒机关兽,引发这般祸事,我绝非有意破坏啊!”言辞恳切,恨不得剖出心肺,以证真心,眼角余光还不时偷瞄墨玄脸色,忐忑之情溢于言表。
姜渊见状,又补了一句:“前辈明鉴,我俩自始至终都只想脱身,打碎那机关兽实属无奈之举,求前辈恕罪。”语罢,二人齐齐躬身,大气都不敢出,静候墨玄发落。
幽沉谷底,墨玄仿若一座冰封已久、寒意彻骨的冰山,静静伫立原地,周身缭绕的森冷威压恰似实质化的冰雾,虽稍有收敛,丝丝缕缕往回缩了些许,可那凝重到近乎窒息的气场,依旧沉甸甸压得姜渊、姜泽二人喘不过气。二人低垂着头,脖颈僵硬,忐忑得仿若两只待宰羔羊,大气都不敢出,周遭死寂一片,唯闻他们急促粗重、因紧张而失调的呼吸声。
良久,墨玄那紧绷得仿若铁板的面皮,微微松动了一丝纹路,脸色相较之前稍有缓和。那原本仿若要将世间一切焚毁的灼灼怒火,于眼底褪去几分,却仍似暗夜里隐匿燃烧的炭火,幽邃而危险,未彻底熄灭。
他缓缓仰头,望向铅云密布、昏沉无光的苍穹,胸腔剧烈起伏,继而长舒一口浊气,仿若要凭借这一叹,将满心的愤懑、憋闷以及积年累月的执念一股脑儿吐出体外。这一叹,悠长婉转,恰似古寺洪钟长鸣,余音袅袅,穿越悠悠时空,裹着数不尽的往昔辛劳与酸涩。待气息徐徐落定,再度开口时,声音相较之前,确乎平稳了些许,只是其间仍潜藏着丝丝缕缕揪人心肺的心痛与不满,仿若深秋寒夜的朔风,吹过心头,凉意顿生。
墨玄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踱步上前,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千钧之重,引得地面微微震颤。他目光一一扫过地上机关兽残碎的铜片,俯身蹲下,抬手轻抚其中一块,指尖摩挲,动作轻柔又虔诚,似在触碰往昔峥嵘岁月,幽幽开口:“你二人可知,这些青铜机关兽,是我倾尽半生心血所铸。”话语间,往昔那些个钻研机关秘术、日夜不眠不休的画面仿若走马灯,在众人眼前晃过。“为了寻那契合机关运转的灵材,我孤身闯入灵力狂暴、妖兽横行的凶煞秘境,其间历经九死一生,身上伤疤至今仍隐隐作痛;提炼精金时,炉火爆燃,熊熊烈焰舔舐周身,我险些把这条命搭进去;镌刻符文更是殚精竭虑,一笔一划皆倾注灵魂,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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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墨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已然哽咽,满是不甘与落寞,手中摩挲铜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那样僵在原地,沉浸在往昔回忆的泥沼中难以自拔。
幽沉谷底,死寂压抑的氛围仿若黏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凝滞在空中,一丝风也透不进来。姜渊与姜泽缩着脖颈,偷偷觑着墨玄的神色,只见那仿若寒霜覆盖的面庞上,怒火恰似退潮的海水,肉眼可见地稍歇了几分,冷峻神色里隐有缓和之意。二人目光交汇,刹那间心领神会,当下皆笃定:唯有主动抛出赔偿这一橄榄枝,才有可能彻底平息这场灭顶风波。
姜渊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抱拳拱手,腰身深深弯下,行了个大礼,随后扬起头,言辞恳切至极,话语仿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前辈,此番祸事,千错万错尽在我二人身上。莽撞行事,误闯宝地,还损毁了您耗费多年心血铸就的青铜机关兽,实是愧疚万分,无地自容。”说到此处,他眼眶微微泛红,眼角细纹因情绪紧绷而愈发深刻,“您的心血珍贵无比,我们纵知晓赔偿之路艰难,也定当竭力而为,倾尽所有,只望能稍稍弥补一二,求您大人大量,给我们这个补救的机会。”
姜泽在旁,双手局促地揪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亦是不住点头,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抬眼时,目光诚挚得仿若熠熠生辉的星辰,里头满是懊悔与歉意,抢着补充道:“前辈,往后但凡您有所差遣,哪怕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我们绝无二话,定会全力以赴,只求能平息您的怒火,弥补今日过错。”言罢,二人齐齐屏息,忐忑等待墨玄回应,谷底一时静得只剩众人紧张的心跳声。
幽沉谷底,死寂沉沉,凝重的氛围仿若稠厚的墨汁,沉甸甸地淤积半空,一丝风息也透不进来,周遭似被封禁于冰窖,寒意彻骨。姜渊与姜泽仿若置身绝境泥潭,心头被墨玄那苛刻至极的赔偿要求狠狠压着,恰似压上两座巍峨巨山,沉甸甸的绝望如疯长的古藤,肆意缠裹周身,令二人手脚冰凉、脊背发寒,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无力与颓然。
正彷徨无计,仿若被黑暗彻底吞噬之时,姜渊眉心紧锁,额上冷汗簌簌滚落,大脑却在生死一线间飞速运转。蓦地,仿若暗夜划过一道璀璨流星,记忆深处灵光乍现——贴身行囊里,还静静躺着两颗珍贵的阵灵石!当下,他眼眸骤亮,恰似绝境逢生之人陡然瞧见熠熠曙光,眼眸中那丝光亮,仿若跳跃的希望火苗。
姜渊忙不迭伸手探入怀中,手臂轻颤,动作轻缓又极度小心,仿若轻抚雏鸟绒毛般轻柔,生怕稍有不慎,惊扰了这两颗易碎珍宝。指尖摩挲几下,缓缓掏出一个古朴锦囊,那锦囊纹路繁复,幽光隐现,似藏着悠悠古韵。解系绳时,双手微抖,额上青筋微微凸起,足见其紧张。随着“嗖”的一声轻响,两颗阵灵石莹润光芒瞬间透了出来,刹那间,仿若点亮周遭昏暗,石上灵力氤氲流转,如梦似幻。
姜渊双手捧起,如敬奉神物般虔诚,上前两步,腰身深深弯下,呈九十度躬身,将阵灵石递向墨玄,颤声道:“前辈,这是我早年偶然所得的阵灵石,知晓此物珍稀异常,世间难寻。我一路悉心珍藏,从未示人,今日事发紧急,但愿能抵上些许赔偿之数,聊表心意,还望您收下。”言辞恳切,目光满是忐忑与期许,仿若溺水之人孤注一掷,抛出仅有的求生绳索。
墨玄原本冷凝如霜、仿若寒星的目光触及阵灵石,眼眸骤缩,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他微微挑眉,端详良久,神色间隐有犹豫,似在权衡利弊、斟酌得失。周遭静谧无声,唯能听见众人急促心跳。片刻后,墨玄缓缓抬手,接过阵灵石,沉声道:“罢了,便依此作赔吧。”姜渊、姜泽心头巨石轰然落地,长舒一口气。
姜渊和姜泽只觉压在肩头的千钧重负刹那间消散,双肩陡然一松,身子微微一晃,齐齐长舒一口浊气,仿若要将适才那生死一线间的惊惶、忐忑统统吐尽。紧绷许久的面皮这才缓和下来,泛上几丝血色,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眸深处,瞧出劫后余生、绝处逢生的庆幸与释然。谷底原先凝滞如墨的死寂悄然褪去,一缕微风仿若俏皮精灵,悄然拂过衣角,似也在轻吟低唱,庆贺这场危机暂且平息。
然而,欣喜未及蔓延,二人眼底转瞬闪过一丝阴霾。那两颗阵灵石,周身灵力仿若灵蛇游走,显然来路不凡。如今易了主,恰似巨石砸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往后变数暗藏,新的风波,怕是已在暗处悄然蛰伏、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