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子俞说话很直率,裴宣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我就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石秀和阮小七算不上杀人如麻,就动辄杀人这方面来说,在梁山上也算是能数得上号的。赵皇室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他们二人主动克制,不再乱杀人。”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梁山里很多人都是在市井间过的不好,才被逼落草为寇的。”
“江南支持方腊的这些人,和梁山好汉一样,也都是被逼无奈。大家都是底层受苦人,应当同病相怜,何苦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想想自己,再想想别人,大家感同身受,这个道理只要一说通,大家就不会胡乱杀人了。”
赵子俞接着说:“不过在战场上,生死之间,就不能有这种妇人之仁。就拿我今天来说,就用弩箭射倒不少人。”
“对了,裴孔目好像也不赞成随便乱杀人啊。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共同的话题。”
裴宣说道:“老实讲,上梁山后滥杀的事发生过不少,事情多到已经影响我们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声。”
“我曾经多次想以破坏军纪来惩治这些人,但是都不成功。”
“是不是因为有宋江袒护?”赵子俞笑问。
见被说破,裴宣直言:“每次有人出事,都有宋江哥哥出来说情,最后被他们一个个躲过责罚了。”
看样子,裴宣内心很痛苦。
赵子俞这时想到一个问题:有些有追求、有信念的人才,适合和他们谈理想。
“你在官府混不下去,到了梁山,似乎也不是你的理想之地。你内心中真正的理想是什么?”
这一下,说到裴宣心中的痛处。
“我的理想是为天下穷苦百姓匡扶正义,唉——不说了……”
裴宣意识到有点口无遮拦了,急忙住口。
“看得出来,裴孔目是个正直的人。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俩能合作一把,来匡扶一下这世间的正义。”
裴宣看着赵子俞,感到这位皇室真的和其他官儿不一样,他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对于赵皇室的仁慈之心,裴宣佩服!我裴宣活了三十多年,见过无数贪官、昏官和庸官,赵皇室这种洞察一切,为人正派,且又以仁义服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在心里,裴宣暗想:“京城皇宫里坐天下的官家,如果是眼前这位赵皇室就好了。
士为知之者死,他愿意为了心中的正义和理想,得罪全天下。
转念他又暗笑:自己怎么能这么胡思乱想?
刚才看了赵子俞案子的卷宗,赵子俞虽是皇室,却属于赵匡胤一系,已被列为皇族旁支,要想做皇帝,除非东京汴梁赵光义那一系皇室宗亲,全都死光了。
赵光义那一系皇室全都没了,只留赵子俞一个人存在,这又怎么可能?
赵子俞此时却在心中暗想:靖康之耻,是距离现在几年之后发生的呢?
历史年份都弄不清,他的历史确实学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