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外城的远景客栈中,向平已休养多日。他身体依旧虚弱,每次试图运气,那乏力之感便如细密的蛛网,缠缚着他的经脉,令劲力难以顺畅流转。
不过,幸得妖姬时常前来探视,她或是带着精致的点心,或是携来舒缓身心的香茗,于床榻边与向平轻声细语,那温柔的抚慰似涓涓细流,淌入向平心间,让他在这病弱的困厄中,寻得一片心灵的慰藉,精神倒也还过得去。
然而,向平的心中却总有一丝阴霾挥之不去。他敏锐地察觉到,有几个神秘身份的人如暗夜中的幽灵,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些鼠辈,藏头露尾,只敢暗中窥探,料想也不敢有何大动作,且随他们去,莫要扰了我在这客栈的清净。”
他心中暗自思忖,可那股被监视的芒刺在背之感,却又如何也无法彻底忽略。这客栈宛如尘世中的一方净土,环境宜人,静谧而舒适。
掌柜的总是满脸和气,伙计们也伶俐勤快,极为贴心,向平着实贪恋这份难得的安宁,不想搬离。
这日傍晚,向平早早用过晚餐,那饭菜虽精美,他却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心思早已飘向那未知的探秘之中。他换上劲装夜行衣,那黑色的衣料紧紧贴合他的身躯,仿佛夜的一部分。
向平身形一闪,如一抹暗影从卧室窗户悄然穿出,动作轻盈得如同一片飘落的鸿羽。他在屋脊之上几个纵跃,便轻松甩掉了盯梢的哨探。那哨探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再寻觅时,早已没了踪迹,徒留一脸的惊愕与茫然。
向平足尖轻点琉璃瓦背,身形如电,在大街边的小巷中飞速穿梭。他专拣僻静处奔行,那狭窄的小巷两侧高墙林立,犹如两道沉默的巨兽,将他的身影隐匿其中。
脚下的琉璃瓦在他的轻点之下,稳如磐石,丝毫不见破碎,发出的轻微声响似是他与夜的私语。出了外城,向平施展轻功与陆地飞行术,风驰电掣般向前掠去。
他的心中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熊熊烈烈:“此次定要瞧清那影子会的阴谋,不可再让他们肆意妄为。”
不多时,便来到汴京外城那座破旧古庙附近。
离古庙尚有几丈之遥,便见庙内星星点点火光闪烁,好似夜空中散落的寒星。向平小心翼翼,仿若一只觅食的猎豹,轻手轻脚地选择了庙旁一棵大树。
他深吸一口气,提气纵身,如灵猴般矫捷地跃至树干,而后缓缓匍匐其间,目光犹如锐利的鹰隼,紧紧锁定庙内。
只见影子会的二当家和三当家指挥着手下众人,正忙着拆除大佛底座与香炉机关。那二当家身形魁梧,眼神中透着一股狡黠与阴鸷;三当家则略显瘦小,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门外,有两个守卫之人如门神般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三当家高声道:“二哥,咱有火药,不如直接点了,将这庙炸个精光。”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莽撞。
二当家却摇头否决,他的脑袋缓缓晃动,似是在斟酌着什么:“不可,这是古庙,颇具灵性。把大佛移到边上,让土工匠撬了墙根石头,整面泥巴墙便能放倒。”
三当家连忙奉承:“二哥高明。”
向平心中冷哼:“这等恶行,若是惊扰神灵,定遭天谴,可我且先看你们究竟要作何用途。”
随后,二当家指挥土工匠挖掘墙根石头。刹那间,随着一声令下,“轰隆、轰隆隆”几声巨响,那座承载着岁月痕迹的古旧庙宇瞬间被烟尘吞没,消失不见。
巨响传来,向平在树上也受了波及,那股强大的冲击力差点将他从树上震落。他只觉眼前一阵昏黑,双耳嗡嗡作响,浑身瞬间被灰尘笼罩,灰头土脸,牙齿都被泥尘沾满。
他暗自恼怒:“这影子会行事竟如此张狂,全然不顾后果。”
待影子会众人撤离,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迅速从树上跃下,悄然跟在其后,欲探究竟。
影子会的二当家与三当家率领手下在外城转了一圈,最终选定外城东北角动工。
此地东南角是个较大的三圣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便于观察态势;东北角则是巨大的蓄水池,其水供应内外城乃至皇宫,瓦筒管道坚硬无比,直通宫城。
常有专业人士与士兵巡逻,四周围墙高耸,防止有人破坏,围墙外树林郁郁葱葱,极为隐秘,正是挖掘密道的绝佳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