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时候他回去多了解一下,又怎会误会这么多年。
都是他的错。
他低垂下头,蹲在她床边,像个虔诚的信徒,轻轻握着她的手:
“我错了,顾倾尘,我错了。”
呢喃的声音卑微到尘埃里,那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男人的忏悔。
他冷冽的双眸一片赤红,和顾倾尘笑得惨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错的是我。”她说着,把手抽回去,“是我执迷不悟,害人害己。”
窗外树影摇曳,阳光正好,一如那时他们正年少。
可终不是年少,十余年沧海桑田的变化,他们早已回不到曾经了。
病房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冷凝,陆景淮的眼里是挥之不去的痛楚,
许久,他才缓缓的拂一下她额前头发,“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看看小八,它可想你了。”
顾倾尘偏过头去避免他的触碰,淡声说:“一只畜牲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陆景淮手落了个空,指尖一颤,眸中的红色更甚。
她不要狗了,也不要他。
顾倾尘侧过身去,不愿见他,无声隔开他们之间那道鸿沟。
陆景淮起身,走到门边时,忽然又说:“我没有跟安禾看星星,那晚上回竹源村,是我一个人去的。”
“晚安,顾倾尘。”
他走出去,被子里的人身体微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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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尘出院之后,黄嫂和李美红都判了,一个七年一个十年。
她们这个年纪,坐个牢出来人生差不多也到头了。
原则上是不会判这么重的,但是没办法,有人是原则。
据说黄嫂入狱第二天就疯了。
李美红请求上诉被驳回,请求见她的孩子,她几个孩子就大儿子去了。
大儿子在窗口骂她是个老不死的,人都要入土了还把家人害成这样,留了案底家里三代人都完蛋了,这就算了,关键是还要被人家指着鼻子骂有个坐牢的妈。
现在他们一家子出门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