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名身着“新”字号服的衙役跑了过来,沮丧道:
“陈大人,范家主拒不交出族谱,还请了知县老爷……”
不用他说,陈姓官员也看到了雍丘知县和范氏家主。
那知县和范氏家主本来气势汹汹,看到陈姓官员身后,被衙役捧在手里的精致衣物后,顿时放慢了脚步。
范氏家主抬着胳膊,露出一个笑脸拱手问道:
“陈大人,您真有曹公爷的贴身衣物?如此送与百姓恐怕大为不敬吧?”
陈姓官员看了他两眼,哈哈笑道:
“说来不怕两位笑话。”
“当年本官未应科考时,曾是太学生,后被家父举荐,去军中做了个掌书吏。”
“只是本官有些倒霉,初入军中就被调往北地,还被辽军围困,跑丢了裤子。”
“那时大军补给不便,本官只剩下件露腚的下裳,日日被同僚笑话,气得独自在帐中饮泪。”
“那一日,曹公爷巡视军营后,便令亲卫从随身衣物里选了一件赐下。”
“这件衣物对本官来说,意义非同寻常。”
“若非我急需政绩升职,以便将来有机会追随曹公爷平夏灭辽,得求着百姓出力,倒不舍得把这件东西送出去。”
说到这里,他眼里露出些追忆,又恍然回神笑道:
“后来下官在三司任职时,曹公爷时常与我们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一切以实务为要。”
“本官想着,既有利于新政,他老人家应也乐见于此,毕竟公爷也时常如此……”
拿着铁锹,悄悄凑到附近的穆桂英闻言,心中顿时无语,刚刚她还与曹斌产生了点同仇敌忾的心情,觉得这陈姓官员实在轻佻不敬。
没想到这完全是曹斌自己教的。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摇摇头,倒有点同情这陈姓官员了,以曹斌的性格,或许不会对自己人真正记仇,但难免会使点手段出气。
高坡上,范氏家主听到陈大人的话,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陈大人要丈量我家田亩,核查人口,我范家都予以了配合。”
“但陈大人要查我范氏族谱又是何意?小可祖父也是被太宗皇帝褒奖,子孙才免了赋税。”
陈姓官员笑道:
“范家主说祖父是范佐御史,可早年你为何跑去经商?”
范家主怒道:
“家境艰难,又有何不可,我祖父与祖母合葬之墓就在祖地,安能有假?”